郭彤应声,又聊了两句别的。两人挂断电话,奕铭觉得这事有点奇怪,连付总都知道找顾念秋探口风,以梁成和顾念秋这么多年的关系,怎么会直接联系郭彤?
想了一会,净是些烦心事。奕铭不再看,走到阳台上,见那头的门开了,秋哥正站在栏杆前,似乎觉得很热,拿剧本当扇子扇风。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长t恤,光着腿,看样子是刚刚洗完澡,连头发都还在滴水。奕铭呼吸收紧了几拍,隔着两个房间的距离,远远地道:“秋哥,快把头发擦干,小心着凉。”
顾念秋整个人受惊般地转过身,差点碰倒身边的花盆,睁大眼望向另一个阳台上的人,身体和心里都像烧着火,语气里带着控制不了的不耐,道:“我又不是小孩!”
“是,是,”奕铭软下声音来,颇有点哄的意思,“觉得热可以开空调,遥控器应该在床头的抽屉里。”
顾念秋隔着朦朦的月光瞪着他,视线一寸一寸地勾勒着他的肩背和长腿的曲线,鼓膜在怦怦直跳,慢慢从骨子里透出痒意来。他捏紧里的倒霉剧本,想到奕铭买的那一整箱套,还有上次做到发烧的惨痛经历,咬咬牙,闷头重新回了房间里。
阳台的门被拉得震天响,震得奕铭的心也跟着一颤。他哪儿也没去,就守在阳台上,用给顾念秋发微信:“你房间里有个小冰箱,在书架边上,里面有冷饮和抑制剂。别喝太多,凉的喝多了容易拉肚子。”
等了好几分钟,没回。
奕铭有点担心,打量着两个房间的阳台距离,又目测了下一二楼间的高度,犹豫要不要干脆翻窗进去。
“哗啦”一声,阳台的门又被拉开。奕铭抬起头,隔着两个房间,他都闻到了那边飘过来的甜腻的松香。
“怎么就支抑制剂?”进入了特殊时期的顾念秋冲他发脾气,“奕铭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奕铭还举着,委屈道:“我今天刚补货,想给你囤几支的,你把门锁了,都没让我进去过。”
顾念秋喘着气,在阳台上立了半分钟,发现自己光是远远的看着奕铭这个人,肺里的空气都像要被挤空了,身体内部如同被滴了柠檬汁的牡蛎,大受刺激地开始疯狂分泌液体,从壳里面一直溢出到外头,打湿了柔软的睡裤,连带着腿也软得站不稳,不得不伸去扶摆花盆的高脚凳。
这回他没能摔门,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了房间,还差点绊到阳台的台阶,失打碎了门边的花瓶。
那头的奕铭听到瓷器碎的声音,心高高地抬起,皱眉道:“顾念秋!你没事吧?”
房间里的人没理他,他直接给顾念秋拨了视频电话。
他的放在玻璃钢制的茶几上,嗡嗡嗡,嗡嗡嗡,吵得顾念秋只想发火,摁掉接通请求,回了两个字:“没事”
奕铭抓紧回道:“亲爱的,我找杜医生培训完了,准备齐全,绝对万无一失。要不还是来我这边吧?”
顾念秋脑袋过热,飞快地敲着键盘:“上次把我弄发烧的是谁?这话听着跟蹭蹭不进去差不多,套都能买一箱,呵呵。”
奕铭:“……真的是因为做活动,我明天就去退货好吗?”
顾念秋没回。
奕铭:“亲爱的?”
奕铭:“亲爱的,宝贝,心肝,你没事吧?”
奕铭:“我这儿有打抑制剂。”
顾念秋:“吵死了。”
奕铭:“好的,我这就闭嘴。”
奕铭把丢在沙发,换了鞋,打电话给管家先生,让他帮忙送个梯子过来。
管家对他的要求感到很疑惑:“少爷,你这个时候要梯子做什么?如果灯泡坏了,我现在叫人过来修。”
“我在跟秋哥对戏,”奕铭道,“有一段爬阳台的戏,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那种,我想借个梯子爬窗。”
管家:“……好的,注意安全。”
奕铭下楼,经过客厅去了花园里头,管家让今天值班的保安送了梯子过来,保安对他很不放心,架稳梯子后反反复复提醒他一定要小心,奕铭闻着上面的松香,心不在焉地把人打发了,拜托管家今晚别再让人来主楼这边,然后开始专心爬梯。
奕家的主楼一层很高,有寻常的一倍半。奕铭花了一点时间才翻进顾念秋的阳台,正小心地拨开那些茂盛的盆栽,翻身踩到地板上。
一转身,正对上秋哥震惊的目光。
浓郁到直往骨子里渗的信息素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顾念秋一只还拿着,大口大口地往肺里吸着气,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他望着奕铭,喘了两口,喘不上来,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全部化成了往外冒的汗水。
他把举到奕铭眼前,上面还停留在微信页面,最后一条是“我开门了,你过来。”
第68章戒指
奕铭的大长腿往前跨几步,嘴角勾起,拦腰扛起自家男朋友,白爬了窗心里还乐开了花,嘴里却忍不住要逗他两句:“不是说要分床睡吗?秋哥,心软了?”
顾念秋掌全是湿的,连带着也滑到地上,跌在那堆倒霉的花瓶碎片里,把屏幕磕得一片蜘蛛网。他连睫毛上都挂着汗,被奕铭往隔壁房间里扛,指甲攥着奕铭的发尾,艰难道:“你卡到……卡到了……放我下来!”
奕铭换了个姿势,把人公主抱在怀里,大步穿过二楼的走廊,边走边低头去亲怀里人的嘴。顾念秋又渴又热,仰起头便要咬,奕铭偏偏点过则止,在他尝到滋味之前离开他的嘴唇,捏捏他的臂,道:“不急,我们慢慢来。”
房间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奕铭把人放在床上,转身去拿抑制剂,被顾念秋拉住了腕。
秋哥的心滚烫潮湿,软绵绵地握着他的腕,眼睛正迎着卧室里的光,里面湿漉漉的一片,又难受又生气又委屈地望着奕铭,哑声道:“去哪?”
奕铭被他看得没了魂,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要紧的地方涌了过去。他立在床头,把顾念秋的牵到嘴边,慢慢地沿着指尖吻到心。
顾念秋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胸膛剧烈地起伏,像是快要窒息般大口喘气。奕铭又张嘴咬了一口他的骨节,在上面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随后微微低头,含住了他的食指。
这个动作太刺激,顾念秋几乎是瞬间想到了那天在凉亭里拍的照片,眼睛开始往外面涌生理泪水,喉结渴望地上下滚动着,脚抵住奕铭的膝盖,蹭着床单:“宝贝……你不行就算了,我床头柜里有小玩具,我自己来。”
奕铭:“……”
这句话简直是他整个a生涯里的奇耻大辱,如果刚才还剩分理智,这会奕铭觉得理智已经成了负数。他握住顾念秋不安分的脚腕,轻而易举地将他的腿折到胸前,侧头吻了下他的小腿肚子:“我架了摄像头,这回你可赖不掉了。”
顾念秋剩的最后一点意识遭遇到晴天霹雳,他震惊地抬头去看床边的角架:“你居然……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张嘴便成了尖叫。
这是他分化之后第一次自然的f情,上回在酒店里面来势汹汹,把两个没经验的新都杀了个措不及。这次是一回生二回熟,奕铭准备好好的让秋哥感受一下自己的学习能力。
刚才还在撩拨人的顾念秋开始往后退,又被奕铭牢牢地困在床的最央。他浑身全是汗,像是从不小心落进水里刚捞出来的,眼睛尤其的亮,睫毛湿了之后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再没有刚才的气焰,求饶般地叫起奕铭的名字。
奕铭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刚刚开始学做饭的那会,家里的厨师买回来一大袋新鲜的牡蛎,养在厨房的水池子里,告诉他要用清水养干净里面泥沙。
牡蛎长着坚硬的不平整的壳,得费一点力气才能够敲开,敲开之后里面的小东西柔软又可怜,如果试着滴一点柠檬汁,便会想逃跑似的蠕动着,往外面不停地渗水。奕铭见它实在可爱,又忍不住拿指去拨弄,于是沾了一鲜的柠檬汁和鲜的汁水,再往里面探一探,便能穿过不长不短的障碍,探到那个新长出来的、其他牡蛎没有的官。这时,牡蛎又气呼呼地把壳盖了起来,用力夹住他的指,让他滚出去。
奕铭拿出慢火煲汤的耐心,也不管被牡蛎夹疼的地方,慢慢地哄,一点点地往里面撬,直磨得在清水里被饿了好几天的牡蛎溃不成军,无力地重新打开自己的贝壳,一边颠来倒去地骂他一边汗淋淋地哭。
奕铭怕他扛不住,勾到床头提前准备的营养剂,用牙齿咬开,嘴对嘴地喂进他肚子里。顾念秋被呛到了,咳得脸通红,被奕铭抱进怀里,轻轻地顺着背。
近二十四年的短暂人生,奕铭经历过事业的大起大落,经历过亲人的聚散离合,却从没有像这样极致的高兴和满足过,抱着这人像抱了全世界在怀里,爱到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只能不停地亲吻,说所有能想到的甜言蜜语,掌反复摸着他的柔软滚烫的腹部,骗他让他给自己生个孩子。
顾念秋报复性地把他的肩头咬出血,留下一排清晰的齿印,被放进浴缸里之后还咬着不肯松口。奕铭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反击,一池子水流得浴室里到处都是。
顾念秋连眼睛都睁不开,里面不是水就是泪,朦朦胧胧地看着眼前的人,分化之后第一次被他清晰认知到的官又涨又痛,嘴里还带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腥味,上下牙紧紧地闭拢,哑声骂他混蛋。奕铭“嗯”着应声,却不为所动,跟他又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才用浴巾把人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小心地放进沙发里,让他的脖子枕着沙发扶,头发上的水在地上滴出一个小水洼。
奕铭拿来干净毛巾,站在沙发旁,帮他擦头发。
顾念秋睡着了。
脸还是红的,小腿从浴袍里掉出来,垂在沙发的另一头。房间里只开了睡眠灯,但外面的天快要亮了,柔柔的晨光穿过花园、穿过阳台的落地窗照到沙发上,给他的脸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绒毛。
奕铭看入了神,擦了快二十分钟,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毛巾里十几根被擦落的头发。
他把罪证丢进垃圾桶里,把人从沙发里抱起来,低头用嘴唇蹭了蹭他还在发烫的脸颊,一直蹭到嘴角,然后温柔地含了一下。
顾念秋太累了,梦里面指头都没抬,只有在被放进被子里的时候皱了皱眉,无力地打到了奕铭的脸。
奕铭在他旁边躺下,单撑住下巴,就着外面的晨光慢慢地打量。
打量了一会,他想起什么,轻轻脚地起床,把窗帘拉上,从卧室的柜子里翻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对什么花纹也没有的素男戒。
戴在无名指不够隆重,戴在小指又过于朴素,奕铭把顾念秋的牵过来,将男戒套在他的指上。
不大不小,恰恰好。
第69章闲聊
顾念秋一觉睡到了下午。
途被奕铭拉起来,喂了两支营养剂,然后重新倒进床里,昏沉沉地继续睡。
一次完整的f期消耗太大,如果不是被抽筋的小腿疼醒,顾念秋指不定能直接睡到晚上。他从昏睡里皱着眉睁开眼,呻y了一声,发肿的眼睛勉强看见沙发上坐了人,便哑着声音无力地喊:“奕铭……”
奕铭正在看他放在茶几上的剧本,听到男朋友叫唤他,起身走到床边,帮他把被子往掖了掖:“渴了饿了还是困了?”
顾念秋难受地探出一只来要他拉,道:“起不来……腿抽筋。”
奕铭干脆把人揽住,半搂半抱地扶他坐起来,掀开被子,熟练地握住他的脚腕,问:“左腿还是右腿?”
“右腿,”顾念秋浑身跟要散架了一样,“轻点,轻点。”
奕铭的指抵住他的小肚子,沿着那条一抽一抽发疼的经络往下按。顾念秋痛得直吸气,咬牙道:“你昨晚一直把我这条腿压在前面,就不能温柔点吗?”
奕铭低头亲了一口他的小腿,脸上的神色透出来心满意足,道:“这个姿势比较方便,我下次多换几个姿势。”
顾念秋被摁得冷汗都出来了,奕铭握着他的脚腕,尝试着他把的腿往上抬,这回不止抽筋的腿,连带着腰部臀部全部被牵连,酸得顾念秋脸色发白,差点没给奕铭一脚。
奕铭赶紧把他的腿放下来,抽筋的部分立竿见影地止住了。
眼看着秋哥要准备跟他算昨晚的账,奕铭把人拦腰抱起,大步抱进洗间里,放在盥洗台上坐下,笑着捏捏他的下巴,给他挤好牙膏倒好水,道:“快洗漱,我带你下去吃饭。”
顾念秋坐在上面别扭得慌:“放我下来。”
“站得稳吗?”奕铭一针见血,“我给你搬条凳子来?”
顾念秋:“……”
他终于放弃挣扎,坐在台面上刷了牙,奕铭替他打湿毛巾,草草地擦干净他的脸,把他的刘海擦得全部翘了起来,额头还擦红了一块。
顾念秋无语地看着他,奕铭忍不住笑出声,拿过小梳子,替他把头发梳梳好,然后仔细打量了一遍恋人的脸,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站着的奕铭比坐着的顾念秋高许多,顾念秋不得不双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来跟他接吻。奕铭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环住他的腰,缠绵地卷着他的舌尖,亲一下离开几秒,鼻尖对着鼻尖,眷恋地看看顾念秋的眼睛,再重新从刚才离开的地方开始。
顾念秋的嘴很快就麻了,把身前的人推开一点,呼吸有些急促,道:“还没亲够?”
奕铭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亲不够。恨不得拿胶水黏住。”
顾念秋被他的比喻逗笑了,想到昨晚这人的爬窗壮举,忍不住地直笑。奕铭把他抱起来,道:“昨晚还满意吗?给打个好评,我继续努力。”
“差不多行了,”顾念秋道,“再努力准备把我弄得起不了床?”
奕铭亲一口他的脸颊:“这个提议挺好。”
顾念秋眯起眼睛:“你昨晚还说什么来着,让我给你生个孩子?我没记错吧?”
奕铭心警铃响起,立马澄清道:“我带套了,买了一整箱呢,不用会过期的。”
顾念秋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双捧住他的脸,用力挤两下,道:“年纪轻轻的,思想很危险啊。”
奕铭弯起眼角,把人放进椅子里,去厨房把热着的食物端出来。
煮了牡蛎的海鲜粥,芝士吐司,牛奶,水果沙拉,都是新鲜的。
顾念秋饿得不行,大口地喝粥。奕铭早就吃过了,坐在旁边看他,等他喝完了一小碗,笑眯眯地问:“好喝吗?”
“好喝,”顾念秋真心实意地说,“很鲜,今天买的牡蛎吗?”
奕铭藏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满意地又给他盛了一碗:“上午特地去了趟海鲜市场,老板说是早晨刚捞出来的。”
顾念秋没空搭话,埋头往胃里补充能量。奕铭在边上陪他吃完,闲聊般地提起来:“秋哥,我有一个想法。你觉得我去你们公司怎么样?”
顾念秋愣住,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很快道:“不怎么样,梁成这两年很烦的,我都快受不了了。”
奕铭反问:“那你考虑过今年不续约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问倒了顾念秋,他陷入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我出道时就跟梁成合作,最难的那段时间全是跟他相互帮扶过来的。”顾念秋道,“……我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