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情知道慧娴有多满意陈季礼。
让她看到这样一幕,不误会才怪。
“我……我膝盖磕了,所……”宁情急得有点语无伦次,咽了下口水,“所以,这小子……陈三少爷说稍我一程。”
哎!!怎么越说越乱??
慧娴还是纹丝不动地望着宁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听。
怎么办?怎么办??
宁情在心里叫嚣,如何让慧娴姐相信她?
“慧娴姐,事情是这样的。刚刚有俩姑娘缠着陈三少爷,然后我就帮他揍了她们,然后我膝盖就磕了,然后就是你看到的。”
宁情见慧娴眼神略有所动,连忙抓住她的手,急切的需要答案。
“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你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没听错吧?”慧娴不容置疑地盯着宁情。
宁情慌忙摆手,“不是那样,你听我解释。”
“那就是的,你不用解释了。”慧娴语气由冰凉逐渐变得愤怒,“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你为何还要这般对我。我待你如亲妹,但凡有点好的,有点新事物,第一个就会想到你。”
“我的心意唯独告诉你,我有多在乎这段姻缘。别人不知,然道你还不知吗?”
“如果你真的也倾慕他,我可以退出。唯独你现在如此,叫我如何接受?”
“啊??你告诉我?”
宁情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慧娴。
“慧娴姐……”宁情拉住慧娴,极力想解释。
可慧娴厌恶的甩开。
“你不用解释了,以后我们如同陌路,从此姐妹情断。”
她声音决绝,神情决裂,愤然转身离去。
姐妹情断!!
宁情被惊呆,愣在原地。
她是来解决问题的,怎么事情越办越糟糕。
事情会变成如此?真真是弄巧成拙。
怎么办?怎么办??
“让她冷静几天,过后再解释。”身后传来陈季礼事不关己的声音。
宁情听到这个声情,想到这个罪魁祸首,方才也不帮她,怒目道:“都是你害的,让你不要抱我,你偏不听。这下好啦,慧娴姐不原谅我,我……我就完蛋啦!”
“这里离前面院子还有段距离,天色马上暗了,你膝盖受伤,总不能把你个小屁孩一个人丢在这林子里吧。”
“我膝盖怨谁,还不是怨你。”
少年看着小狮子一样的小丫头,无可奈何道:“怨我,我做错了。”
宁情怒火中烧,心中烦闷的很,可臭小子这样承认错误了,倒是让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一时语塞。
看着她的模样,少年笑了,想摸她脑袋的手伸到半截又落下。
“走吧,过后找机会再解释。”
看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想到与慧娴姐亲如姐妹,以后好好解释,定不会怪罪于她。
宁情咬牙切齿地瞪了少年一眼,一瘸一拐地跑出林子。
……
本来出了这档子事,宁情向父母提出想留在府中,可父母还是执意让她跟着去陈府,说是礼数重要,三天恭贺一天都不能缺。
第二天宁情一直跟在母亲身边,乖巧的有几分女儿家的模样,张如兰以为女儿长大懂事了,开心得不得了。
第三天,也是最热闹的一天,戏班子唱时高时低的声音,鞭炮不绝于耳的声音,喧闹嘈杂的人声,一切都显示着热闹非凡。
母亲正眉飞色舞的与其他妇人聊着家常,谁家娶了姨娘,谁家生了孩子,谁家府里的丫鬟爬了床,谁家商行挣了大钱,谁家又招了灾……
一会惊讶不已,一会唏嘘不已,一会眼红不已,一会嘲讽不已,一会同情不已,一会偷笑不已……
宁情觉得这些个妇人是不是太无聊,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
她坐在那里已经磕了一盘子瓜子,喝光了两壶茶,消灭掉三盘点心。
花厅里伺候的婆子不禁啧啧,这姑娘真能吃,照这架势吃下去,不出两年定会吃成一个圆球。
吃得多,喝得多,自然免不了上茅房。
跟母亲知会了声,就熟门熟路的往茅房方向走去。
回来的路上,突然有个貌似府上丫鬟的人说陈三少爷找她有事,让她去前天的那处林子里。
宁情因着慧娴姐的事情,现在对陈季礼是敬而远之。
可那丫鬟说是急事,让她现在马上即刻就去。
宁情猜想难道跟慧娴姐有关。
没作多想就往那林子走去。
到达那片林子必须先经过陈府的后花园。
后花园里三三两两的散布着宾客,还是热闹的一番景象,越往林子方向走宾客越少。
当然,如果是谈点不想让人知道或者想避嫌的事情,像今日这样的日子,林子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子不是很大,宁情很快走到前天发生事情的那个地方。
来到这可能想到那天慧娴姐的事情,宁情就觉着心神不宁,心情无端端的不舒服。
不是说急事吗?为何他人还没到?
等了片刻,身后传来脚步声。
宁情以为是陈季礼来了,刚准备转身子,身子就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从后面勒住,顿时动弹不得。同时嘴巴就被一张大手捂住,发不出任何声响。
不是陈季礼。
是一个魁梧且强壮的男人,身上一股难闻的气味,让宁情只犯恶心。
她遇上了歹人。
第16章虎口逃命
“唔……”宁情扭动全身极力反抗,嘴巴想呼救,希望能引起注意。
可无奈歹人力气庞大,完全不是宁情平日遇见的那些同龄孩子,拎着宁情轻而易举,宛如夹着一只小猫。
歹人把她往林子深处拖,越往里越没有人。
脑子一阵轰乱,心中暗叫不好。
这完全超出她一个十一二岁小女孩的范围,这歹人的身高和力气,她不可能打得过他,看他疾行的速度,即便她脱离歹人,也跑不过。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只能听天由命。
宁情脑中的思维渐渐被恐惧占领。
那歹人捂着宁情大约走小半柱香,已经来到陈府的围墙处。
这应该是陈府最边缘的位置,不光有茂密的树木,还有半人高的野草,看野草的长势,应该鲜少有人踏足。
已经无路可走,歹人找了个稍微宽大的地方,把宁情往地上一扔,满脸凶相的大汉,狰狞一笑,整个人就如大山一样压向宁情。
宁情从小手脚灵活,加之早有防范,身子一接触地面,就往边上翻滚。
大汉扑了个空,恼羞成怒。
一把抓住宁情的衣裙,想往身边拖。
宁情好不容易逃离,岂能再落入歹人的魔掌。眼看力气比不过歹人,一把保住身旁的树杆,双脚利索地往上爬。
“刺啦”一声,衣裙被拉撕一片,露出里面雪白的小裤。
大汉看到露出的小裤,眼睛露出邪淫之色。
拿起手里的破碎的衣裙在鼻子下嗅了嗅,露出恶寒的满足表情。
也许是大汉觉得宁情一个半大小女孩,就宛如手中之物。此地偏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太过轻敌,让宁情有了可乘之机。
宁情三下五除二,手脚并用,转眼就爬上树。
可令人担心的是,这棵树不光不粗大,而且相较其他周围的树更加细小,树高也不过两人多高,树枝更是稀疏的可怜。
即便大汉不会爬树,只要站在下方使劲地摇晃树杆,宁情一定会被甩下树。
大汉看到像猴子一样爬上树的宁情。
表情微微惊讶,随即也发现这是棵弱不禁风的小树。
于是轻蔑一笑,从地上爬起。
双臂抱住树杆就开始前后地摇摆。
宁情看到此情景,心中慌乱如麻。
如果再落入大汉手中,他定不会掉以轻心,宁情再想找机会几乎为零。
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树杆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宁情抱着树枝,已经坚持不住。
而且这根树枝太过细小,加上宁情一个半大孩子的体重,树枝已经有了断裂的声音。
掉下去就完蛋。
她的清白就全毁,也许还会把她杀掉,就地埋在这林子里。
慌乱之际,眼睛扫到院墙上,这院墙也是两人多高。墙体有一尺来宽。院子那边就是一座不大不小,不高不矮的山。
心中有个念头,赌一把,跳过去,后山那么大,她钻进去就没影。
也没有时间考虑,如果跳过去,那么高,脚扭了或者直接断掉的后果。
心念起,到瞄准角度,接着纵身起跳,到落下。
只是片刻的时间。
宁情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挂在墙上。而且不是墙外,是墙里。
歹人不用垫脚就能一把把她扯下去。
不容多想,双手扒着墙头,脚尖蹬着墙体就往上爬。
可墙体有点滑,连蹬两次都失败。宁情的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
再爬不上去,就直接掉下去,歹人连扯她一把都省了。
咬牙……
用力……
身后的歹人发现头顶一个小身影略过,树上就没了踪影,本能的转身,一眼就看到挂在围墙上的宁情。
两步就窜了过去,眼看就要抓住宁情的小腿。
人总是在逆境中爆发出无法想象的力量或者信念。
此时的宁情就是这样,凭着自小灵活的身段,还有翻墙爬树的本领,在人生的紧要关头。
在千钧一发之际翻上墙头。
并且不给大汉任何机会,沿着墙头快速往一方奔走。
她人瘦小轻盈,陈府的墙头较其他墙头宽,上面铺的瓦片也厚实。宁情的小身板走在上面没有半点问题。
于是她决定不跳下去躲到山里。因为这大汉多半是从这围墙哪里翻进来的。某一处肯定有助他攀爬的东西,像梯子之类的物件。
看他熟悉地形,定会快速翻过院墙,万一机会不好,被逮住,那依旧完蛋。
现在她往右边跑,沿着院墙,如果那大汉追过来,他的垫脚的东西不在这个方向,他必然爬不上来。
这是最好的。
如果运气不好,梯子之类的东西在这个方向,那么宁情一定要赶在大汉放置梯子的地方率先跑到,搬开或者毁掉,让大汉上不了墙头。
上不了墙头,那大汉也拿她没有办法。
果然,没跑出多远,宁情就听到身后草木簌簌直响,还有快速跑动的脚步声。
看来梯子在这边方向,她一定要赶在大汉之前抽起梯子。
心里越慌脚步越乱。
因为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就在不远之外。
随时会超越宁情提前爬上墙头,拦住宁情。
脚下不由的加快。
不过片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坡型的东西。
快跑到近处,宁情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梯子,只是一堆枯木杂草堆积起来的坡度,可这样的高度,足够让人翻出墙外。
她抽不了,歹人马上就能爬山墙头,以他的脚力和速度,宁情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住。
怎么办?怎么办??
脑中灵光一闪,掏出随身带的火折子,跳上草堆,吹了几口,点燃杂草。
本是金秋,天干物燥,连着多日的大太阳,野草借着一点秋风很快就烧了起来。
宁情趁着空挡,又翻上墙头。
等那大汉跑到近处,火苗已经窜有半人高。
只能恶狠狠地怒视着宁情。
宁情站在墙头,有些后怕地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
必须拖延时间,等这升起的黑烟被陈府的人发现,那样她才有机会自救并抓住歹人。
大汉自然不敢跨过火堆,隔着火堆怒目看着墙头上的小女孩,似乎没想到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
“拿人钱财,□□。”大汉终于出声,声音不像苏城人,具体是哪,宁情也听不出。
原来是找的是绿林道上的人,看来这人恨她入骨,不光要让她身败名裂,也许还要取她性命。
“你看现在你任务没有完成,回去交不了差,也拿不到银钱。这样吧,那人给你多少钱?我出十倍。十倍!!不是小数目,只要你说出顾你人的名字即可,也不要你伤害性命。”
“如此划算的买卖不做就是蠢材。”宁情诱惑道。
那大汉眉头松动,似乎在心中衡量。
宁情继续游说:“你看这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利而来,顾你的人既然出钱毁人,断然也不会是个好人,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讲究那些干嘛?”
“像你们这种在刀刃上添血过日子的人,过一天是一天。随时都会被官府抓起,秋后问斩,咔嚓一声就毙了命,还不如拿了我的钱快活逍遥几天,你说是不?”
歹人盯着宁情,神情略有所动。
正在这时,林子里传来呼喊声。
“快,是那边走水,大家快过来。”一并传来的还有急切的脚步声。
等的人终于来了,宁情喜出望外。
马上接应道:“大家快过来,这边,这边,”在墙头跳起来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