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一年???”司琴德胜被他吓倒了。
以前他闭关半年都觉得度日如年,现在居然要闭一年?这一年如何熬过去?他不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
“确定要闭一年?”他问。
“胜哥哥,若是只闭三个月或是半年,我只长成少年模样,离长大成人还有一段距离。”
“可以分阶段闭关,先闭四个月,再出来透透气,这时你应该有十岁左右的模样。四个月之后接着再闭,那时出来应该是十五岁的样子,最后再闭四个月出来就长大成人了。”王爷建议着。
“可是胜哥哥,我要一夜间在你面前长大,我不要像莲藕那样一节节地长。”小莫撒起娇来不但萌更酥,看得王爷心里痒痒的。
“可是一年不能和你说话,本王也会闷出病的。”他调侃着。
“我没离开,我就在屋里,你想我,想我,想我时可以看着我……”小莫吱唔着。
“想你就看你?”王爷斜眼看他:“光看不能动,更要命。”
“胜哥哥你快答应嘛。”小莫爬到他背后骑在他脖子上,按着他的头不住地点着。
“这你小家伙,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呀?居然用这方法让本王点头?”
“哈哈,王爷一诺千金,点了头我们就愉快地决定啦。”小莫滑下来跑了出去。
第74章庙堂一拜定姻缘真假眼睛情更浓
安徒柳青半年来消极沉迷,在家中与睡为伍,与萧为伴,与酒为朋,日子过得醉生梦死、天昏地暗。
一日昏昏沉沉醒来,窗外太阳已高高挂起,小鸟在枝头吱吱叫着。都说听到喜雀的叫声表示有喜事降临,本王宅在家都快发霉了,哪来的喜事?
发了会呆,披衣走到江夏坟前。此时青草翠绿,坟前小树成荫。知名的,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雀跃着,像是在欢呼着什么。
“江夏,今天难得好天气,我们出去走走。”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江夏说话。
风轻轻吹过,吹得坟头树叶沙沙地响着,像是江夏的回答。
回屋里整理好衣裳头发,一直蜷缩在家里,从没注意过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时站在镜前才发现自己如此憔悴,脸色苍白,双目无光,以前的他,可是像莫汗那德一样阳光灿烂的呀。
“走吧,江夏。”安徒柳青经过坟前时,心里轻轻地叫唤着。
骑着马,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山坡上。山坡绿树成荫,山上香烟缭绕,钟声阵阵,颂经起此彼伏,途中信徒络绎不绝。
“我说儿子,你待会诚心地拜拜佛祖,很灵的,说不定拜完后就可是高中科举。”路边有母亲对儿子唠叨着。
“女儿啊,媒婆一连为你说了几家亲事结果都泡汤,你啊,一会好好拜一拜,里面的观音菩萨可灵了。”
“娘,你就别信这些了,姻缘天定注,不是拜一拜会就成的。”
……路上信徒们边走边说……
原来上面有座庙,看这么多信徒想必香火一定旺盛,何不上去看看?
转念间下了马,沿着阶梯拾级而上。
庙不大,远远看到众多信徒在参拜上香。若真有灵,本王进去一拜也无妨。念罢,进了大雄宝殿,有信僧递上香火。
跪在佛面前,虔诚地拜了下去,尊敬的神明,您如高山大河让我敬仰、崇拜,您是睿智慈悲的,您对众生的爱根深蒂固,恰似行云流水、滔滔不绝、连绵不断。请你可怜可怜、帮帮我,让江夏回来。如他回来,小王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插上香。
起身看着大殿四周,除了络绎不绝的上香参拜人,大殿一角还有个老法师帮人看卦算命,身边围了一大群的信徒在等候。
无聊!这些可信?他不屑一顾地扫了眼,转身到了后堂。后堂相对清静些,不论大堂还是小殿,坐着的都是修行的长老。
听说修行得好,可以寻到过往的亲灵,如果本王出家修行是不是可以见到到江夏?想到这,他转进其中一个小堂。
里面有个老师傅正在打坐念经,很小声,却声声不绝、连绵不断。
“师傅。”他合十冲着老师傅跪了下去。
“施主,看样子你是富贵中人,上跪天地君师,下跪父母恩人,你何故跪老纳?”老师傅并没有睁开眼睛。
“师傅,可否收弟子为徒,弟子想出家修行。”
“人有三苦,皆为贪嗔痴,若不是无路可走、行无可行,怎么出家?须知出家皆为空,你心填满了世间情爱,脑子占满了七情六欲,何以出家?只会徒增烦恼,施主还是回去吧。”老师傅好言相劝。
“师傅,弟子的爱人已去,独留弟子在世也无甚用,不如修行佛法,或许能见上亲人一面。”
“有贪则执,心执则痴,痴迷的众生佛不渡,若要行渡非自渡不可。”
“如何自渡?”
“放下随缘,船到桥头……”老师傅说完,走了出去。
唉,天要下雨逢屋漏,想出家也不行,真是倒霉。把手中的狗尾草揉成一团狠狠甩在地上。
从后堂出来,老法师那里依然人头汹涌,难道真的这么灵?
算了,反正都来了,凑个热闹吧。
挤进人群要了签桶,跪在佛面前轻轻地摇着,只听当一声掉下一支签,拿起一看,写着: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啥意思?安途柳青歪头想了半天,没懂。不懂就找老法师解签。
“哎呀,你这是先苦后甜,先分后合的大喜之兆,公子,后来的更好,不必心焦,好戏在后头。”老法师笑呵呵地。
真的,若是真的,刚才这一拜真是值了。脸上露出许久没出现过的痞笑,像雨后的阳光,又甜又涩。手一挥,一锭金子落在老法师桌前。
“多谢施主。”老法师向他行礼。
向后挥挥手走出大殿,今天的阳光特别明亮。是心情好了,还是有了盼头?
慢悠悠地在庙中各院转着,侧院的空地上,柏树成荫,安静异常。
树下三个佛塔静静而立。
塔边一个妙龄女子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围着佛塔一圈一圈地绕。
“姑娘,你没事绕佛塔干嘛?”他好奇地问。
“公子,绕佛塔可以积功德,有心想事成的效应。”姑娘一本正经。
“……”若换作以前,他肯定会笑出声,但此时不知为何,他一点也笑不出。
“公子,你是不是有未了的心事,何不绕绕,或许不久后就可以心想事成呢?”姑娘劝说着。
“好。”他破天荒地应了。
于是一男一女,一个英俊一个貌美,组成一副漂亮的画卷,一前一后绕了起来……
……
安泰发现司琴安总是在摆弄自己的眼罩,怎么都不满意,而且发现他越来越不愿意出去,成天闷在房子里。这样不好,总是闷着,没病也闷出病。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是什么心态安泰多少能猜出,他就是不愿别人看见那张没以前帅的脸。
安泰神秘兮兮地来到司琴安面前,手放在背后似乎藏着什么。
“安安,你猜我今天给你做了什么好东西?”他一瘸一拐走进房,一脸笑意。
“什么呀?”司琴安猜都不愿猜,垂头丧气。
“你猜嘛。”安泰不说。
“嗯……小泥人?”
“……”摇头。
“蚱蜢?”
“……”继续摇头。
“不猜了,你就是拿金子也亮不起我的眼睛。”司琴安无精打采。
“猜对了,我今天就是为你的眼睛而来,我要让你恢复自信,恢复帅气英俊。”
“又哄我开心,王爷请的御医都无能为力,你有什么办法?”依然毫无兴趣。
“当当当当……你看这是什么?”
安泰兴奋地把手上的东西在他眼前晃动着。
“……”
一只眼睛???
对,就是一只眼睛,有眼白和眼珠,大小和真的一样。
司琴安心神激动地接过一看,是一只用黑白布缝制而成的眼睛,做工精致,布料精良,摸上去很软很滑,感到很舒服。
更人性化的是,旁边还有两条白色的丝线,这样戴起来不会掉,而且系在后面与头发混在一起不易发现。
“你做的?”司琴安不相信地问。
“嗯,花了好几天才缝制出来,好看不?”
“好看。”他爱不释手。
“喜欢吗?”
“太喜欢了,比起别的眼罩,你做的这个太完美了。”
“我帮你带上?”
“好。”司琴安用力地点着头,像是捡到了宝贝。
“安安,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注意的?”他安问。
“以前帮小莫王做过眼罩,只是没有这个完美。”
轻轻取下之前的黑色眼罩,戴上这个全新的、与众不同的假眼。
假眼不大不小,正好贴在原来的位置上,不遮着眉毛也不盖着眼睛下面的颧骨。眼角两边的丝带绕到后面与黑发连在一起,简直完美组合。
真是太好了。安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拿起镜子给司琴安看。
司琴安左看右看,除了视力模糊不清外,别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安安……”司琴安拥抱着安泰,在他脸上不停地蹭着,几个月来脸上的阴晦一扫而光:“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的付出。”
“你个傻安安,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
“唯一不足的是不会眨眼,若是会眨眼就更像更逼真了。”安泰打量着有点惋惜。
“没事,这样我已感到很满足了。”司琴安安慰着他。
“安安……”安泰拥抱着他:“此王非彼王,但此王一定为了彼王。都是安安,此安一定也会为彼安。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在他耳边呢喃着。
……
南王司琴伯野处斩的那天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那天,司琴娉婷挺着大肚子在花千依的陪同下来到法场。时辰到了,执法官员下令让刽子手执法。远远地看着哥哥人头落地,司琴娉婷泪流不止,在这世上,除了花千依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
第二年春暖花开时节,司琴娉婷果然如小莫王说的,生了一对男孩双胞胎。南王府已改成郡主府,花千依在府中大摆宴席,邀请各方好友为两个儿子庆生。司琴德胜也没有失言,抱了小儿子回王府养着。
……
司琴德胜在小莫莫闭关的日子里除了处理朝政外,白天在府中养花锄草、抚琴吹埙。晚上坐在小莫床前挑灯夜画,圣宫那边请来的画师莫测终于有用武之地,经过他的指点,王爷的画工进步神速。日夜与小莫相对,慢慢的竟然把他画的十分神似。
“莫,本王只是想为你做画,以心为笔,以情为墨,以爱你为内容,以余生为落笔,你快点出来好不?”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司琴德胜竟然画了一屋子莫汗那德的画像。心情好了,身体强壮、健硕,以前对那些一碰就过敏、气喘、咳的花草居然也不过敏了,坐在花前树下弹奏着一曲又一曲与小莫时的曲子。
“还是以前的王爷,但再也不是以前的人了。”司琴安感叹着他的变化。
睡觉时躺在小莫身边默默的地看着他,不知他在禅定中看到什么?坐禅中的他如钟如塑,一动不动,不吃不喝也不睡。在禅定中让蜕变着,精进着,沉淀着。他胸前的卍发光没有?真想掀开他的衣裳来看看,可是不能,不能惊动他。但愿他出禅之日就是他长大之日……
第75章天赐良缘皆欢喜红尘为你脱袈裟
时光飞逝……
转眼过了半年。在这半年里,司琴德胜把国事处理有条不紊。雪域圣宫那边也顺利迎接了新圣王。当然司琴德胜不能昭告天下说那圣王是假的,只要那边不再欺骗祸害民众信徒,他不计较圣王的真假,反正小莫王在身边就好。
这□□堂那边传来阵阵鼓声,但凡朝堂的鼓声响起必有大事,不论大小官员一律出席。匆匆赶到大殿,迎来的却是车前国的使臣。
三呼千岁之后,使臣递上的国书上竟写着:赤乌国君,送上车前国公主一名与赤乌国联姻,务必请王爷级别以上的大官迎娶,否则就是看不起车前国,日后有机会必来侵犯,两国永世不得安宁。
直把司琴德胜看得两眼冒火,如此要挟强娶,就是再打一仗本王也不怕。把国书揉成一团狠狠地甩在地上,下令禁军把使臣推出城门斩头示众。
司琴德胜一向以高冷称著,在众官员面前如此生气还是头一回。安以生捡起国书一看面露喜色,大声喝止着禁军慢行。
“王爷不可,不可啊。”安以生说着把国书递给别的官员查看。
“有何不可?如此胆大妄为,简直不把我赤乌国放在眼里,只要本王在,就不惧怕车前这个败军之国。”司琴德胜两次打败车前国,可谓牛气冲天。
“王爷,两国联姻是好事,你看,这一联姻,战事停了,百姓安居乐业,两国商埠频繁贸易,一派欣欣向荣,这不是喜事?再说,一旦挑起战事,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是啊王爷,这国书上写着要王爷级别以上的官员才可以迎娶,并没说明娶回去是正妃还是侧妃?如若王爷不喜欢,当个侧妃也无可厚非。反正我国已仁至义尽了。”田加之也应合着。
“什么?本王迎娶?”司琴德胜要被气吐血了,越说越离谱。
“王爷娶好啊,王爷这不还没娶亲嘛,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安以生赞着。
“对啊,听说这车前国的公主是神仙下凡,美得不可方物,王爷若是娶了说不定成就一番良缘佳话。”田加之也赞叹着。
“……”他们哪知司琴德胜的心思,别说神仙,就是给他一尊大佛也不要,他心心念念的是谁,只怕只有自己知道了。
“你们谁愿意迎娶,本王给你们连升三品,与王爷平起平坐,如何?”司琴德胜笑问众人。
“……”
“……”
一时鸦雀无声,既可娶个美女,又可平衡两国关系,还可连升三品,这天大的好事是把众官员都震惊了,是反应不过来,还是不愿意?众官员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怎么?本王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你们都不愿意?”司琴德胜问。
“我等都是即将入土的老朽,王爷就是开出天大的有利条件我等也无能为力啊。”田加之后应着。
“哈哈……”大殿上顿时一场哄笑。
“王爷,这成家立业是你们年青人的事,老臣等人年过半百,不适合啊。”安以生也偷笑着。
“说得轻巧,谁迎娶,娶回来的是什么人物?一切都未知怎可轻易答应?”一边,安徒柳青的声音悠悠传来。
大家回头看去,只见安徒柳青靠在大柱上,环着双臂,吊儿郎当地叼着根草,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