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爷,张嘴。”司琴安像哄孩子一样。司琴德胜依然没反应。司琴安连续喂了几勺,一口也没咽下去。
“王爷,你怎么啦,快喝啊……”司琴安这下猜不透王爷想干什么了:“这怎么办啊?”他看着莫汗那德:“都白喂了。”
“我来把他的嘴撬开,你把姜汤灌下去。”莫汗那德说着在司琴德胜的下颔一捏,司琴德胜的嘴噘了起来,就是不张开。
“怎么办,王爷怎么了嘛?”司琴安一急,猛然想起他们刚才的亲昵,心里一动,难道王爷还……
“莫王,你来喂,我帮安泰做饭。”他急急地离开,害怕自己猜错。
“哦。”莫汗那德接过碗:“我就不信喂不下去。”坐他身边,寻思着用什么方法让他喝下去。忽然心里一动,想起刚才给他吹气的有效方法。
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找了支管吸了一口,把管的另一头对准王爷的嘴,轻轻一吹,姜汤流向他那边去。正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猛觉嘴边有微微的气流,司琴德胜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姜汤又流回他的嘴里。
刚传过去的姜汤毫无防备的流回莫汗那德嘴里,呛得不轻:“咳,咳,咳……”他扔了吸管,不停地咳着……
“胜哥哥,你喝不喝啊?”好不容易停止咳嗽,莫汗那德呛红了脸问着。
“阿嚏……”司琴德胜没应他,却很和适宜的又一声喷嚏。
看他目光清纯热烈,没有玩闹的意思。真不懂你在想什么?就不信喂不了你。莫汗那德摸着头蹙着眉,在想别的方法。
嗯,老方法安全可靠,好,就这么办!莫汗那德喝了口姜汤,俯身刚要凑上去喂,却见司琴德胜猛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眼里闪着一丝谁也说看不懂的热烈与渴望。
“啊,你……”莫汗那德收不及,只好把姜汤都往肚子吞:“胜哥哥,是不是要自己喝?”看着他奇怪的眼神,以为他不愿意。
“如果自己喝就张开嘴,好不?”他轻声细语。
司琴德胜动也不动,理也不理。只是那谁也不懂的眼神像金钟罩一样紧紧的罩着他,一刻都不愿意挪开。
“若是你不渴,那我喂你啦?”他拭探着他:“你张嘴,我就不喂。”
见他没反应,莫汗那德只好先喝了一口凑身过去,他竟然热烈地张开了嘴。
嘴对着嘴,慢慢的把姜汤喂过去,终于咽了一口,莫汗那德松了口气,不可思议的摸着头,竟然要这样喝汤?
又喝了一口,再次俯身过去。嘴一张,那边竟像婴儿吸乳般对着他的唇嘤嘤匀匀,吮得津津有味,隐约中感到脖子被人轻轻搂着。
眼睛的余光看到司琴德胜虔诚、投入地吸着姜汤,以为他爱喝、没喝够,伏在他耳边轻声说:“胜哥哥,别急,我会让你喝个够。”他单纯如雪,一脸阳光。
“……”司琴德胜没有说话,眼睛如痴如醉,双手搂着他不愿放下。
“乖,把手放下,我不走。”莫汗那德放下他的手,又喝了一口姜汤俯身下去。
用这奇特的方式,莫汗那德终于把一碗姜汤喂完了,看着司琴德胜心满意足地躺在那里,再摸摸被他吮得红肿的唇,累得一身汗。
“胜哥哥,平时也没见你这样喝汤的呀?费劲!”他脱了外衣,一手拍背,一手扇风,弯了半天腰都酸了:“你这王爷真不好伺候。”他噘着红唇:“你好些没有啊?”
揩了满嘴油,司琴德胜满心欢喜,猫眼偷看他累得直不起腰,心里一动,心疼无比:“哎呀……”他像大梦初醒一样,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莫汗那德听见声音,回头看他,他暖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摸着头,似乎有些尴尬地笑着:“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语气里尽是关切。
“我……”司琴德胜开口无语。
“先别说话,刚醒来还很弱,先为你输入内力恢复身体。”莫汗那德转到他背后,双手一股强大的暖流直输入他体内。
半响,感觉他的体温恢复得差不多了,莫汗那德收了双手自嘲着:“我的内力像是天生为你而备的,胜哥哥每次都得靠它。”
“我的生命因你的内力而延续……”司琴德胜转身看他,眼里尽是柔情。
出征之前,还以为不知何时才相见,想不到这么快又在一起了,他兴奋的忘了身上的疼痛,老天对他真是不薄,这身伤值了。
“是吗?”莫汗那德避开他的目光,总觉得他的眼神与以前不同,很温柔很热烈,他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以后再要用就要付费了。”莫汗那德戏谑他。
“本王以身相许,如何?”司琴德胜仍看着他不愿挪开眼睛。
“哈,胜哥哥你开什么玩笑,虽然调侃过说娶你回家,但我毕竟是位和尚啊,你以身相许,我还无法接受呢。”
“……”司琴德胜立马像打了霜的茄子,噘着嘴不再说话,像不认识人一样。
“小莫莫,吃饭了……”外面安泰喊着。
“好,来啦。”莫汗那德应着,对司琴德胜说:“王爷哥哥,你要不要吃饭?”
“走吧。”见他不理自己,莫汗那德硬是把他拉下床。
来到小院,桌上已摆了好几样小菜。
把司琴德胜安顿好,莫汗那德开始吃饭,折腾了大半天,他饿了。
“司琴安,你们不是出征赤乌国吗?怎么跑这了,还遇上山洪?”莫汗那德边吃边问。
“唉别说了,与车前国的激战中,遇山洪,与大军失散,现在还联系不上。”司琴安想起那夜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你们呢,不在神都怎么跑这来了?”司琴安问。
“说来话长,先吃饭,以后有空慢慢告诉你。”安泰给司琴安夹菜。
“对了,这是谁的家?你们认识那个大姐?”司琴安问。
“说来也是巧合,这家大姐是金天赐的二夫人,一年前我和王爷外出正好遇她在生产,凑巧帮了一回,也是缘份,天下这么大,想不到我们还可以在这里遇到。”莫汗那德说。
“你和王爷帮她接生……”
司琴安像吃了口蝎子,顿觉恶心,看一眼还在厨房忙活的金二夫人,艰难无比的把菜咽下去。
“这也是没办法,如果当时不帮她,就一尸两命死在荒野了。不过好人有好报,你看,这回她也帮了我们。”莫汗那德回头看她在里面忙碌的身影:“她也是位可怜人。”
“怪不得她说看王爷熟悉,原来你们还真有缘。”司琴安点着头。
“胜王你干嘛不吃啊,快吃啊……”莫汗那德看着双目无神,如同嚼腊一般,往他碗里夹了菜。
吃完饭,天也黑了,一如既往,双王同睡,双安同床,各自回屋各自安好。
关上门,莫汗那德一转身,看见司琴德胜缩着身体坐在床边瑟瑟发抖。
“胜哥哥这是又怎么啦?”莫汗那德抬起他下颔调侃着:“刚才没吃饭,是不是还要喂?”说到这,心里一动,忽然觉得到底是他要喂,还是自己想喂他?他由此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自己是不是越矩了?松了手后退着,像做错事一样。
“冷……”司琴德胜终于说话了,这是他见到莫汗那德的第一句话。
莫汗那德回过神,感觉着自己的体温:“冷?不会啊。你冷吗?”伸手摸他额头。
天,真的很烫,刚才摸他就已很热了,怎么没想他会烧起来?
“你坐好,我再为你输些内力。”扶他坐好在床上,手掌一旋,内力如流,热气澎湃向他涌去。
好一会,收了双手问道:“好些了吗,要喝水不?”
“困……”司琴德胜睁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他。
“好,困了就睡,睡吧。”莫汗那德扶他躺下。
“冷……”刚躺下,司琴德胜又来一句冷。
“睡吧,睡着就不冷了。”莫汗那德为他盖上被子。
“抱……”司琴德胜又蹦出一字。
“抱?”莫汗那德停下来问:“抱什么?”见他除了直直地看着自己并没反应,想了一会猛然想起,是不是要抱着睡?
晕!这是王爷吗?就像个活宝。几岁了还要抱着睡?最好你醒了什么都记不起,不然看你堂堂王爷,面目何存?
“好好好,抱……”莫汗那德无可奈何,也不是第一次抱了,抱就抱……
躺在床上,侧身抱着他,看着安稳入睡、呼吸均匀的司琴德胜,莫汗那德却生平第一次失眠了……
他越来越深刻地感到和司琴德胜之间越来越奇怪,以前死活赖在自己床上非要同睡,现在非要抱着睡。还有,自己在定中打坐看到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发糖啦……
第53章进庙拜佛解相思初御天音回旧地
话说那日清晨,莫汗那德感觉司琴德胜悄悄起床出了府门,他也偷偷爬起尾随在后,站在王府暗处,目送他离开。
司琴德胜走后,王府再也没有人管他了,不知为何,看着司琴德胜远去的背影,再一次感到失落,就像上次司琴德胜不言不语地离开小院一样,一种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
难道真如安泰说的,自己喜欢上他了?
摇摇头感到不可思议,自己是和尚啊,和尚怎么可以喜欢人?
再说,胜哥哥只是对自己比别人好罢了,他从没说过喜欢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莫汗那德自我否认着。天亮后,去了小院找到安泰。
安泰已把院中一切安排妥当,安老爹夫妇住一间房,丫鬟住后院,自己一间小房,给小莫莫留了间大房,陪着父亲母亲在神都逛了几天,拿着王爷给小莫莫的令牌,一口气给老爹娘买了好几套衣裳,把安老爹夫妇乐得合不拢嘴,想不到半生别离,临老之至还可以和儿子一起共享天伦。
儿子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还认识王爷这样的大人物,给了这么好的房子,还有丫鬟伺候,这是他门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见莫汗那德闷闷不乐,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吃个饭也不言不语,安泰以为他不舒服,带他去看朗中,朗中说他没毛病。带他去看戏,提不起兴趣。
以为他想念着圣宫,于是带他去了一间不知名的小庙。
安泰给他化了连自己都认不出的妆,做了个特制的眼罩,贴上胡子,一副怪模怪样,神气赳赳地招摇过市。
看着庙里的佛菩萨,莫汗那德的心情终于有些好转,听着庙里沙僧们的念经焚唱,不由得也跟着哼起来。
离开圣宫太久了,想着自己二十年如一日地待在圣宫毫无自由,不知为何此时有自由了,却无比怀念圣宫。
庙里一群焚唱的沙僧见眼前这位相貌堂堂、打扮怪异的公子哥娴熟无比地颂唱佛门经典,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一时纷纷议论。
“喂,师兄,你说这位公子以前是不是出家人?为什么对我们佛门的经典这么熟?我们读什么,他都可以唱出来。”
“是啊,颂唱得比我们还好,真怀疑他以前就是位高僧大德。”
“不可能,看他样子也不过二十岁,不可能是高僧大德啊?”
“哪知道呢,或许人家以前学过佛法?”
“话说回来,圣宫的圣王不也才二十岁吗?大家看他像不像圣王?他的气质真是无人可比。”
“不像,据说圣王是位美男子,眼前这位公子气质是好,但他一脸的胡须已比不上圣王半分了。”
“还用黑布遮着眼睛,像个怪物,不可能是圣王。”
“我们这小庙怎么容得下圣王这样的大佛?”
“就是,不可能,别看了,大家快走,不然方丈见了又要责骂了。”
看着议论纷纷的沙僧们,安泰吓出一阵冷汗,想不到把小莫莫化成这样子还被别人怀疑,若真是被认出来……
他一个劲儿拉小莫莫,示意他快走,可是莫汗那德一点也不会意,或许是太怀念庙里的气氛了,一直沉醉其中。
“王爷来了……”安泰见实在无法把他拉走,只好在他耳边这样喊。
嘿,这句话真好使,莫汗那德立马从沉醉中回过神来。
“哪里,王爷在哪?”他懵懂滑稽地问。
“到门口啦!”安泰无可奈何地满口胡诌。
“快跑,让他抓住又要回王府了。”莫汗那德拉起安泰跑得比谁都快。
刚跑到小门,后面一群僧人高喊着追上来。
“快抓住他,他就是圣王……”庙里的僧人们拿着莫汗那德的画像追上来。
“就是化了妆也改变不了的气质,他就是圣王,抓住有一万两赏银。”众僧人呼拥着急奔而来。
坏了,还是给人发现了,莫汗那德和安泰跑得更急了,越跑后面追得越急。
呼赤呼赤的呼吸中,两人慌乱钻进了一堆草丛,僧人没发现追去了另一头。
哈哈,还是给逃了出来。莫汗那德刚要得意洋洋,忽然感觉脚下有东西在动,低头一看不由“啊”地叫了出来。
他们居然躲进了猫窝,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猫在脚底下蠕动。莫汗那德吓得大气也不敢动,生怕一脚踩死了那些小动物。
安泰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小莫莫,我说你是过街的猫吧,还不信,你看你还不是跑到猫窝来了。”
“唉,这世道变了。”莫汗那德叹气着:“猫成了过街猫,老鼠偏偏横行霸道。”
“说到底啊你就是有形无相,若是像王爷那样谁敢追,怕是只有他追人的份。”
“啊你个安泰,敢揶揄我,是不是嫌弃我现在不是圣王,没权没势你看不上,找打呀你。”莫汗那德举起拳头。
两人正互怼着,那头的沙僧又追回来,远远听着他们的叫喊声,两人又缩回猫窝。
“小莫莫,你会不会御锤?”安泰小声问。
“御锤?”莫汗那德没会意:“是什么?”
“哎呀,就像王爷御剑那样在天上飞啊,这样那些人就抓不到你了。”
“不不不……我不要在天上飞,这么高,多恐怖啊。”说到飞,他就怕。
“你怕什么嘛,虽然高,但安全,没人追。”
“在高处才不安全,掉下来渣都没了。”
“试一下嘛,我们可以不要飞那么高。”
“不试,我怕。”莫汗那德一口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