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澄道:“我得看看到底是什么哥,把我们冰山学霸大佬搞得要死要活的!不是我说,你们俩感情也太好了吧。”
“很奇怪吗?”
“奇怪啊!一般兄弟两个不成天干架就不错了,你这倒好,把你哥气跑了,还搞一个千里追兄!牛逼!在下佩服!”
“哎”,李思澄蹭过去,“你什么时候去找你心肝哥哥啊?”
“后天早上。”
“我去,不是吧!你不嫌折腾啊!再过几天发毕业证,那玩意又不能代领,你还得回学校!”
“我乐意。”
李思澄退后几步,竖起大拇指,“有钱任性,真大佬!”
真大佬第二天就迎来了一个好消息:毕业证和学位证提前发了。
翟杨心情舒畅地办完解约函和学校三方协议登记的一系列事宜后,在宿舍飞速收拾东西。
“所以你这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李思澄不可置信,“大佬这就抛下我,和亲亲哥哥甜蜜蜜去了?”
翟杨忙着收拾几大箱书,没理他。
“你离校手续都办完了?”
“办完了。”
“我天,神速啊,那你工作怎么办?过去再找?”
“刚收到短信,过几天面试。”
“这么快?”履历牛逼就是好啊,李思澄羡慕嫉妒恨地捏碎了手里的苏打饼干,“在南景的?”
“废话。”
李思澄摇头晃脑道,“我还说给你庆祝一下千里追兄成功呢,你明天早上就飞走了。”
翟杨收拾好箱子,拍拍手,“晚上不是有聚餐吗,就当庆祝了。”
“行吧。”
“这几箱东西我先放在宿舍,明天…或者后天快递员上门来取,我提前给你打电话,你帮我盯一下。”
“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
坐在候机厅里,翟杨对着手机犹豫不决。
屏幕上是翟玉的微信通话框,翟杨不停地打字,删掉,打字,删掉,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的最后一条短信还停留在翟玉的:好。
上一条是:哥,我到学校了。
翟玉的头像是一只简笔画的黑猫,翟杨觉得这很大可能是他哥自己画的,因为自己从小就对写写画画不感兴趣,小时候的美术课作业都是撒娇耍赖让翟玉帮他画。
那时候他总爱跑到翟玉的房间里,抱着翟玉一大堆看不懂的数学公式书翻来覆去的玩,翟玉就只能在深夜赶作业的间隙里,耐心地用彩色的画笔把白纸填满,有时候爸爸嫌他影响翟玉学习,会赶他回自己房间,翟杨便理直气壮地去向哥哥讨一个安慰的晚安吻,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
翟杨点开他哥的朋友圈。
依旧是空空荡荡,翟杨在他哥屏蔽了他和他哥不发朋友圈之间坚决选择相信后者。没理由,就应当是这样。
不,肯定是这样。
翟杨把手机收起来,决定到了南景再给翟玉打电话。
飞机延误了三个小时,翟杨到南景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不是第一次来南景,却第一次觉得南景的空气如此清新,阳光也不刺眼,连脚下的地都比建平软和。
十分钟后,翟杨握着手机,脸色铁青。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第四个电话,微信也不回。
一股浓重的绝望感瞬间席卷了翟杨,在空洞的机场大厅里把他撕扯成碎片,就像翟玉七年前刚刚消失时一样,无数个拨出去的电话,也是永远的无人接听,直到后来变成已停机。
翟杨摇摇头,不可能,翟玉愿意告诉他联系方式,也愿意告诉他酒吧的地址,就说明没打算再次抛下他。
——酒吧,先去酒吧看看。
第6章酒吧
天色还没黑,工作日的酒吧几乎没什么人,但气氛已经做起来了,灯光炫目,色彩绚丽但不花哨,装潢也不错,看得出老板的审美很好。
翟杨在吧台要了一杯玛格丽特,调酒师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一边调酒一边随意地和翟杨聊起了天。
“第一次来吧?以前没见过你。”
“嗯。”
翟杨又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
“你来太早啦,一般到九、十点才热闹呢,有很多漂亮又热情的女生,像你这样的,随便带一个去约会绝对没问题。”
“是吗。”翟杨敷衍着聊天,四处张望。
“——你的玛格丽特。”调酒师很敏感,“找人啊?”
翟杨斟酌了一下,抿了口酒,道:“你认识翟玉吗?我找他。”
“翟玉?”那调酒师用高深莫测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翟杨,“你找他?”
“怎么?”
调酒师笑起来:“喂,你还是个学生吧。”
什么意思,翟杨皱眉道:“我是他弟弟。”
“亲弟弟?你俩怎么一点都不像?”调酒师好奇道。
翟杨掏出身份证,“啪”地按在吧台上,“你管得太多了,他在哪?”
“别生气嘛。”调酒师看了一眼身份证,还真是一个姓。
切,一个姓也不能说明是亲兄弟嘛。
他想了想,道:“我叫我们经理过来,你问问她,她跟翟玉比较熟。”
他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个领班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穿着黑色小西装,一头长卷发,嘴里衔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女人道:“你找翟玉?”
“是。”
女人打量他半晌,眉毛一挑:“你是翟杨?”
哥哥跟她提过我?
——这人是哥哥说的那个朋友。
翟杨立刻礼貌道:“是,我来找他,打他电话没人接…..您请问怎么称呼?”
女人笑了:“付韵芝。”
“付姐,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微信也不回,我挺担心的。”
付韵芝弹了下烟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什么可担心的,他现在在忙,不看手机正常。”
翟杨蹙起眉头:“忙什么?”
“忙什么?”付韵芝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忙工作啊,你不知道他什么工作吗?”
“…...”
付韵芝无奈:“哭丧个脸做什么,像个被哥哥扔掉的小孩。”她看了看表,“这个点应该也快结束了,你还可以跟他一起吃个晚饭。
翟杨站起身,咬牙道;“他在哪,我去找他。”
“啧,找什么找,他是三十岁不是三岁,走不丢。”付韵芝一把把他按回去,道:“你就在这等吧,他还得收拾一阵呢。”
“收拾什么?”
付韵芝唇角一勾:“怎么?”
她朝翟杨脸上吐了口烟,在青雾弥漫中,翟杨听见她说:“你哥没告诉你,他也接男客的吗?”
酒店,窗帘紧闭。
几个用过的保险套散落在地上。
翟玉跪趴在床上,被男人从身后噗哧噗哧地干着后穴,男人握着他腰的手缓缓向上,抚摸他附着薄汗的平滑脊背,向上蹭过突起的肩胛骨,用力揉捏肩头软韧的肌肉。
“啊……”
男人把他翻过来,露出一张潮红沉迷的脸。
“爽吗?”男人突然用力抽插,翟玉不由自主地挺起腰,两条长腿张得更开,脚趾都曲起来。
男人俯下身去舔翟玉的嘴唇,把他的舌头勾出来湿黏地接吻。
翟玉扭过头,揽着男人的脖颈坐起,用力在男人身上起落颠簸,把男人硬挺的阴茎深深吞到底,然后抵着男人的胯骨扭动,收缩肛门,让粗长的东西紧紧抵着里面摩擦,好像怎么都不够一样。
男人让他吸绞得受不了,一把将翟玉按倒,抓住他的膝弯压到肩头,开始疯狂抽顶,翟玉攥着床单射出稀薄的精液,然后发着抖让男人在他体内发泄,射精。
……..
“怎么了?”
“多了。”翟玉放下手机。
男人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当我预约下次的。”
“我这可没有预约。”
“我知道,随缘。”男人扣好西装外套的扣子,弯腰去亲翟玉的脸颊。
翟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男人笑笑没说什么,临出门又道:“真的不给个联系方式?”
“不给。”
“好吧,那我只好又每天去WHITE随缘了。”
关门声轻响,翟玉睁开眼睛,摸过手机打开,手机静了音,一连串的未接来电。
他缩在一片狼藉的床上,清了清嗓子。
第7章一块七毛三
“喂!”付韵芝喊道。
翟杨半天才找回身体的知觉,僵硬着抬头。
“我说,你不至于吧,他是你哥,又不是你老婆,什么脸色啊,怪吓人的。”
翟杨揉揉脸,让自己的表情和缓下来。
“他很缺钱吗?”
“啊?”
“有什么外债,所以….”
付韵芝又笑起来:“这我倒没看出来,他挺贵的是真的,有什么外债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还完。”
翟杨阴沉道:“这么久是多久。”
“你自己去问他吧,我可不敢多说,他凶死了。”
付韵芝喝了口酒,瞥一眼翟杨,嘀咕道:“你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凶。”
电话响起,翟杨迫不及待接通。
“翟杨?有事吗?我手机静音没听到。”
情事过后的嗓音带着疲惫,有点沙哑。
翟杨的心怦怦直跳,道:“哥,我到南景了,现在在WHITE。”
翟玉在电话另一端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又是这句话。
翟杨道:“我怎么不能来?”
空气瞬间凝固。
付韵芝见势不妙,一把抢过手机,道:“行了你快过来把你弟弟领走吧,人家等你老半天了饭还没吃呢快点啊。”
电话挂断,付韵芝赶忙打圆场:“他一般这个时候心情都不好,你可别烦他。”
翟杨冷冷道:“巧了,我心情也不好。”
付韵芝耸耸肩,按灭烟头。
半晌,翟杨忽然道:“…….付姐,你怎么对他什么时候‘结束’这么清楚?”
“因为他每次都从酒吧领人走,完了再回这儿喝酒,这规律不难找吧。”
“从这领人走?”
“对啊,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在这儿等他,他有看顺眼的就接。”
翟杨的青筋都爆出来,“几、乎、每、天?”
“不不不”付韵芝忙道:“哈哈,也没那么夸张,一个月里差不多二十天吧。”
“一个月、二十天?”
“那十五天?”
“……….”
翟玉到酒吧的时候,翟杨已经连喝了四杯鸡尾酒,见翟玉向他走过来,笑成了一朵太阳花,仿佛之前不愉快的记忆已经清空,刚刚阴沉强势的气质瞬间消散,柔声道:“哥哥,你来接我啦?”
付韵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扯了扯嘴角,不是吧,这家伙还有两副面孔。
翟玉一走近就闻到一股酒气,看见翟杨身旁一堆空酒杯,转头对付韵芝怒道:“他还没吃饭你就给他喝酒?”
付韵芝:“???????”
这位大哥,您自己喝酒的时候怎么从来不知道先吃饭呢?再说了,您弟弟是二十五岁又不是五岁,喝酒还要有人管着的?你们兄弟俩可真有意思,弟弟把哥哥当三岁,哥哥把弟弟当五岁,算来算去,你比你弟还小两岁。
敢怒不敢言,付韵芝收走酒杯,道:“我有罪,我的错,都怪我,赶紧把你弟领走,老娘还忙着呢。”
翟玉摸了摸翟杨的脸,触手滚烫,“醉了?”
翟杨乐道:“没有。”
看来是醉了。
“难受吗?”
“不难受。”
“饿不饿?”
翟杨抓住翟玉的手:“不饿。”
“不饿也要吃饭。”
“嗯,听你的。”
翟玉打开车门,把翟杨扶进车里。
“这附近没合你口味的饭馆,得开远一点,有家川菜馆。”
“嗯。“
“安全带系好。”
“…..唔,找不到。”
翟玉探过身子给翟杨系安全带。
阴影笼下来,一股沐浴后的清香钻进翟杨的鼻子,他蹭了蹭翟玉的脖颈,嘴唇轻轻擦过。
“怎么了,不舒服?”
“有点。”
翟玉打开翟杨那边的车窗,道:“我不在,没人管你了是吧。”
窗外景色飞速掠过,翟杨的头发被风吹得翻飞,道:“哥哥车开得真好。”
转移话题。
“谢谢啊。”翟玉道,“这次来南景也是做项目?”
“难受,不想说话。”
“………”
川菜馆的味道不错,至少翟杨这个说不饿的人也吃光了两碗米饭,翟玉付完帐回来,翟杨刚好啃完最后一块排骨。
翟玉道:“我现在合理怀疑,你每次跑来空着肚子都是等着蹭我饭呢。”
翟杨酒足饭饱,擦完嘴,“哥不让我蹭饭吗。”
“让让让,”翟玉道:“你住哪,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