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难为》TXT全集下载_41(2 / 2)

知己难为 榉木无青 11922 字 2020-05-08

也许我震惊的表情太外露,项知言都被我看的不自在了。见我也不太想在这个地方久留,就让我回到车上。准备开车回去。

我在回家的一路上都跟做梦似的,脑子里一直在给他算账。

《山祭》他有多少投资先不说,《四相人生》他是最大的投资方,《四相人生》是今年的大爆剧。没上卫视只在网络播放,经济效益好到离谱。少说净收入也过亿了。

也就是他从今年秋天开始就是个亿万富翁了。

我觉得眼前开始有点晕眩。

我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我没想过项知言能有这么多钱。我们难道不是过气影帝和十八线小编剧的组合,什么时候他一个人就这么悄咪咪地脱贫致富了。

这事我要是早意识到,要是早意识到……

我想到这,多少杂思都停顿在这里。

好像我就算早意识到,我们的故事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为了他演技的问题,我还是会写话剧剧本,还是进湖艺,还是何鲸的班子。

后面经历那么些事,好像也不是依靠钱获得拯救的。

他有钱或者没钱,好像都没什么影响。

车停到燕池西苑的停车场,我们坐电梯上楼,进了家。

倪曼还在跟庭审,最近就不住这边了,老陶也跟着去他们那边伺候。这个家还是只剩下我和项知言两个人。

哦,还有满露台的花。

我换好鞋子,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抬头问项知言:“亿万身家的项老爷还愿意给身无长物的孟少爷做一碗绉纱小馄饨吗?”

项知言低气压了一路,终于被我这一句话问笑了。开口:“绉纱小馄饨有,单档汤也有。”

我点点头,勉强算是接受了他突然变得很有钱这件事。

章节143:3个月前/2个月前

标题:143

概要:结局

后来项知言才把夏庐跟他的事彻底说清楚。

其实算是互利互惠,夏庐有启动资金,想快速积累一笔钱去做大投资,看上娱乐圈来钱快。就找了上了项知言。

说起来也是因为《雨人画家》。我不得不感慨项知言真是演一部顶人家十部。

项知言当时就已经有想法想逃开朱彤和项莹的控制了,就和夏庐签了份协议。他引荐夏庐和朱彤项莹创建的最早的游方,私下也出了一部分资金。他是日后赚钱的主体,所以夏庐很痛快地分了他一半的股份。

后来的事就是之前说的那样,吸引来孟建华签对赌,利用股份完成退场,除了经纪约还在朱彤手里不自由,其实早就完成原始资产的的积累了。

夏庐因为这件事和项知言关系变得挺好的,项知言大部分的流动资金都在夏庐那边做投资,回报率很可观。

不过再可观也没有他《山祭》和《四相人生》两部剧的投资回报来的可观。

说到这个我就不爱听了。每次说到这个项知言都要把这两件冰冷的投资行为转述成,不希望我为难,希望我能高兴。前者是要打傅文睿的脸,后者是要帮齐东和谢崤。

我说你可拉倒吧,你就是相中了少爷我的眼光,想借机捞一把。

彼时亿万身家的项老爷正在忍辱负重地在厨房做饭给我吃,一边做还要一边接受我无情的鞭笞。

他还委屈上了,说能赚钱都成缺点了。

我就跟他装生气,跟他说士农工商,让他自己品品商算第几个阶层。

他就跟我说,那君子远庖厨,有本事你别来厨房啊。

嚯,说他是商,他还真给我演上文盲了。我立刻激情演讲五分钟,讲君子远庖厨究竟是什么意思。

项知言听半天,问我,所以你以后是准备吃素吗。

我说啊,不是啊。

项知言,哦,那不忍杀生,让别人杀,自己美滋滋的吃肉,你这也是君子的所为?

我一个不慎被他抓到了把柄,又不是很想现在继续跟他激情辩论这句话诞生的时代背景和语境。因为清炖狮子头要做好了。

于是我非常能屈能伸。

“哎,那就不做君子了嘛,我要左边那个,那个大一点。”

项知言这个时候就笑,笑的特别开心。

其实我知道他应该还有事情没告诉我,孟建华判了以后,有一次我和倪曼聊天,她告诉我最后那段时间孟建华开始不择手段,疯了似的拉人绑在他的那艘破船上,是真的在资金上有很大的缺口。

“具体不太清楚,不知道是单纯的运气不好,还是谁做了个局给他。我不太懂期货股票这些。你德叔说,是有人用了一大笔钱和孟建华搏,孟建华没扛住诱惑,输的太惨,说是他那部电影的投资款都输进去了。所以后面才负债累累。”

项知言就算聪明,也不至于全能到什么都懂。如果这是他做的,我觉得操盘的应该还是夏庐。

不过这就属于项知言觉得不能告诉我的秘密范畴了。

这样一来我倒是能理解为什么朱彤出事的时候他状态那么不正常。如果真的是他,他本意可能也只是想让孟建华和孟家破产。应该也跟朱彤和项莹千叮咛万嘱咐过了不要再跟孟建华过从甚密,奈何项莹自己要找死,这才连累了朱彤。

我们后面去看过好几次她,毒品的后遗症挺严重的。得亏朱彤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意志坚定地超凡脱俗,康复的进度连医生都惊讶。我们也在遇到过两次项莹,每次都是捧着保温壶,在走廊上和我们交错而过。

我想朱彤那句话可能是对的,她真的不是太在意项知言。

但是她可能没有那么不在意朱彤。

又过了一年的元旦,这跌宕起伏的一年才算过去。

孟家破产之后我再没收到过我奶奶的消息。项知言跟我说他去接受老宅的时候,里面已经搬空了,什么都没留下来。

只是卢青和有时会告诉我,在旧物市场看到了很眼熟的旗袍,老式剪裁,保养的很好。

她现在天天在家里闲得无聊,过了年开春马上要出国。她出国之前卢丹平都不可能回家住。两个人在国内都已经过得跟异地一样。

不过她一点都无所谓,兴致勃勃地跟卢丹平“网恋”。我看过他们的聊天记录,清汤寡水稀松平常地不由得想鞠一把热泪。

回家我忍不住问项知言卢丹平是真的喜欢卢青和吗?不是他又驴我的吗?

“谁都有自己谈恋爱的方式,舒服就好。”他跟我说。

我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卢丹平只回复一个字或者两个字。

他现在忙着搞我爸那个纪念电影。因为孟建华的事,我爸这个角色已经复杂立体丰满到不行,剧本改了又改,演员更是没法找。他甚至想让项知言去演我爹。

这个提案被我坚定地拍死在了沙滩上,火速让项知言复工去演话剧去。

让我男人演我爹,这不搞笑吗。

至于谢崤那边,我一直不敢让他知道,我们口中的3000w大菩萨是项知言,怕影响友情。谢崤倒是真的很怀念菩萨,每每遇到什么幺蛾子甲方都会念起项知言的好来,甚至想去给他点盏长明灯祈福。

我每次看到他这种言论就很忍俊不禁,憋笑憋的非常辛苦。有时候和他插科打诨晚了,项知言就会宿管上线,没收手机,勒令我去睡觉。

早睡早起这个习惯的养成,主要因为我俩要定点去湖艺报道,他去排戏,我要去文学组。

翟白秋现在和我们算是同事,别扭了一阵,终于又恢复原来每周给我打一次电话的状态,后来有一次我在他那边听见周黎的声音。没说破,也没问。就正常挂了电话。

也算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

顺便一说,项知言那个劳什子工作室终于建起来了。他现在不太差钱,主要是挑剧本,投资的很少。现在倒是看不出来他当初投资那些虎得不行的决策,都是求稳。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得攒着,不能亏了,因为要给我拍电影,或者电视剧。

哎哎哎,我就问你,他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计较什么,哎哎哎。

除了这个其实生活挺平淡的,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有钱的实感,我也实在没有什么消费的欲望。两个男的也搞不出孩子来,自然也没有养成教学的快乐。

日子就普普通通的过,唯一特殊的一点就是他走夏庐的路子给我们家配了家庭医生。并且要求我谨遵医嘱天天锻炼。我想起来上次生病他那可怜的小样子,想想还是从了。

还有啥事要说呢,就是项知言那个金鸡百花奖还是没拿到,就钟嘉瑜老师拿了最佳女主。我那个小qq群又是哀婉叹息了很久。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事,他后来凭着《疯子,演员》拿了个的话剧奖。应该是国内最高等级的奖项。他刚拿的时候还有点不可置信,文老就跟他说有啥不敢置信的,这奖一年颁10来个人呢,给你一个算啥。

项知言听完这句话就觉得平静无波了,普普通通地拿了个奖回来,感觉还没有费远柯通知他评上国家二级演员的时候来的新鲜。

这事过了一周,我们群里才有人发现这届金狮奖里面混进去一个项知言,qq群当场就炸了。

其他的,其他的,其他还有什么想说的。

啊,有了。项知言在湖艺越混越开之后,出现了一个怪癖。

他一直试图挖掘我的表演潜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跟我说看到个什么什么本子,里头有个角色很适合我。

我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写写东西还行,演戏可就算了。和他说了多少回,他都屡教不改,这次放弃了,下次再来。

有一次我刚从青海湖回来,陪文老搞一个文青电影的剧本,去当地取材。

项知言那段时间应该是拍个话剧改编的电影,我回湖城的时候,他请了假回来呆了三天。整天也不干正事,就在家里的各个角落观察我。

我最后被他烦得不行了,恨不得揍他,他才跟我说他们那个戏里有个角色,他想让我去演。

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再次听到这句话的心情。反正当天晚上我家是没开火的,我语重心长的拿出了大学辩论的本事和他讲道理。

从我不想演戏,而且你们都开机了两个方面和他阐述他这个想法有多不切实际。

他全程就只有一句话,你剧本都没看过你忽悠谁呢。

我没办法,只好让他拿剧本给我看。

可是我看完了剧本也还是没懂他想让我演谁。

凭良心说,剧本改的挺扎实的,虽然团队作业的痕迹严重。不过因为原本话剧就很好,戏冲突和节奏都很明晰,改成这样倒是恰到好处。

可是也因为这样,里面任意一个角色都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那么不着调。

在我表达了态度和疑问后,项知言给我指其中一个自然段。

“你看这里,‘秋实对原野说,你去吧,你飞过去。我在这等你。’你有什么感觉。”

……我能有什么感觉,现在是在做高考语文阅读吗?

项知言看我不懂,也没纠结什么,直接开口说:“我读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英语单词。”

我有点明白他意思了,接口道:“flyaway?”

项知言笑了,我知道自己说中了。

我陷入了沉默,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段时间到底是在折腾什么。

烦人死了的玩意,折腾个没完,我还真不忍心晾着他。

我沉默一会,直接开口问他:“你就是想让我去看你,去看你演戏。”

项知言没有再说话,我知道自己又说中了。

这其实不光是撒娇。

项知言是个方法派的演员,巅峰状态的时候,准确不过只是基本功,真正可贵的是,他了解怎么去奉献自己成全角色,怎么用他生命里的所有的感受和意义去赋予那个角色以生命。

就比如《雨人画家》里的童潼。

他原先离开那个境界有了一段距离,现在已经随着对演戏的熟悉,逐渐回到了那个高度。

然而再好的表演也需要观众,他需要一个他信任的,能和他高度共情的人出现在那里。

一个能从没有前后文的一句话里,给个英文单词的提示,就能准确领悟他想说啥的人在那里。

就是这么个烦人的家伙,我却还是能明白他。

他需要的不是我的陪伴或爱情,他需要的是我在那个时刻,看向他。

我自诩是个文字工作者,我明白亲眼所见和转述之间信息量的巨大差别。

只有我在那里,看到的才是最完整的他。

目睹一个人情绪释放到顶点之后的姿态,那是除了本人以外,能接近其灵魂的极限了。

说真的,我被自己的想法有点吓到,脸都有点发烧。

因为我感受到他灵魂对我的渴求。

而最让人疯狂的是,我也这样渴求他。

我最后还是去了他那个剧组,全程自掏腰包,当个跟组家属。

我片场呆得习惯的很,他们有什么问题,协调剧本啥的我还能帮点小忙。

也不存在同行相争之类的事,反正都偷偷的,没敢给导演和文学组组长瞧见。

我每天就闲逛,找当地人唠嗑,以及在项知言犯病或是演戏的时候冲上去围观或是安静的当我的粉丝。

然后下了戏,和他一起去吃饭回酒店休息。

有时候晚上会有人来找他说戏,也会有其他的杂事。这种时候,我就呆在屋子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用手机或是电脑写点东西。

有的时候我写的出神了,连人什么时候走的,或者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注意。

只是等我回过神,往往会看见他也就安安静静地在屋子里做自己的事。

而每当我灵光乍现写的眉飞色舞,简直恨不得马上找个论坛发表好收获赞美的时候。回过头,总是能看见他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跟我说写了啥能不能瞅瞅。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他不是只要求我看向他,他其实一直都在看向我。

他那个戏拍的很顺,中间也有过艰难的时候,不过剧组都是经验丰富的人,所以很快就解决了。

拍到后面我混的熟得不能再熟,直接把电脑笔记本什么的挪到他们文学组的棚里,闲的没事就和他们比谁更会写彩虹屁。

这种东西就是图个乐,本质就是发个微博那样的碎片段子。

可就是这样,有时候我得了一个好句子,都会下意识的藏着,想第一个拿去给项知言看。

这种行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最多说明我在项知言这里完蛋得透透的。

回湖城的时候,我竟然还有些不舍。

我们回来之后,我想了很久,和项知言商量我们以后工作能不能岔开,这样我随组的时候他能跟着我。他拍戏的时候我也能随组跟着他。

项知言思考了一晚上,想了个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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