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难为》TXT全集下载_12(2 / 2)

知己难为 榉木无青 11576 字 2020-05-08

总归他还会回来的。

于是项知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我摊在院子的竹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入口处。

“你等我?”他问,语气好像有点奇怪。

“嗯……你抱的什么啊?”我随口答了,注意力完全被他抱着的东西吸引过去,毛茸茸的,眼睛黑亮亮的。

“小狗!”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他身边去看:“哪里来的?”

我一凑近,项知言就举着小狗离我远了一点:“别别别,你刚洗完澡,我洗好给它也洗好你再摸。”

他这么说我就不凑近了,只一直盯着那小狗看,“你还没说哪来的呢。”

“我同事。”他说,“戏里是我家养的狗,说是让我抱回来培养培养感情。”

那小狗真的小,就那么小小一只,特别可爱,我看的眼睛都直了。我一直都喜欢狗,以前是家里不让养,后来是没条件养。本来那天受卢丹平刺激,我都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地学我们小区的老人家抱只泰迪回来养了,结果兜兜转转地又被项知言拐到这来。

谁知道峰回路转,该有的狗还是有的。

“晚上能抱着一起睡吗?”我满心满眼都是那小狗了。

项知言无奈道:“可以吧,疫苗驱虫什么的都打了,但是还得洗洗……你先让我进去。”

我侧过身子让开,项知言往里面走,我就亦步亦趋地跟着,等跟到浴室门口了,项知言先把狗关在里面。扭头准备去准备洗澡的东西,一转身差点又撞上我。

他无奈地很,想上手捏我,又记得我刚洗好,他手还脏着,那手放放下下的,到底没捏上来:“你这么喜欢狗啊,那就是只小田园。”

“田园好啊,田园聪明。”我说,“狗还是要看你怎么养的,有些凶的狗我养不来,但是这只看上去很乖啊。”

“乖倒是很乖……”项知言说,“但是你再不让开,它只能在浴室呆一晚上了。”

我赶忙让开,问:“你要和它一起洗吗。”

项知言走到卧室,开行李,指挥我:“我手脏的,你帮我装下衣服。”

我立刻过去跟着他的指挥动作,把衣服什么的用塑料袋装好了给他。又跟着他亦步亦趋地走到浴室门口。项知言怕是被我跟烦了,说:“行了别送了,狗一会就能见。”

我看着他开门,那小狗在门缝那边等着,扬头看他发出一声奶叫声,真的觉得可爱的不得了。“你手轻一点啊,它看起来好小。”

项知言辣手无情地闪进去把门关上了,隔着门我只听到一声“知道了。”

我守着门没事干,索性把椅子拖过来放在浴室门口,眼巴巴地等着。

听着里面水声哗哗的,间或还有一点狗的奶叫,听得人特别心旷神怡,我撑着下巴等着,居然就这等睡着了。

梦里梦到了一大片草地,不知道是哪里,我就躺在草地上面,头看着天,天空上云层变化似有狂风,一会儿又忽然是漫天星辰,斗转星移尽在眼前。

我很少有这么轻松惬意的梦,看着天都觉得内心宁静。

看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有人走过来,从我上面遮住了一点点的天空。逆着光看不清长相。

他说:“孟植。”

“孟植,醒醒了。”项知言轻拍着我的脸,把我从梦里叫起来。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是不是太累了?困了?”项知言问我,眼神看起来有点焦急。我这才从梦里醒过来,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

“没有,就做了个梦。”我说。

项知言没挪动位置,就还是蹲着看我的样子,接着问:“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顺着他的话说,刚想把梦到他的事说出来,陡然打了一激灵,反应过来这话有点暧昧。

要是大家都是直男倒是能插科打诨一下,这不刚从朱彤那里知道他可能喜欢男人吗。再这样口无遮拦就有点不合适了。于是调转了话头说:“没什么,狗呢?”

项知言也没在这个事上过多纠缠,立起身子说:“在浴室关着,我看到你睡着了就还没给它吹毛。”

我这才注意到他发梢还在滴水,说:“你先别管狗了,自己头发吹一下啊,这里晚上有风,别感冒了。”说着我就起身去找干毛巾,我记得他放在行李箱里了。

项知言跟我走到卧室,看我翻箱找毛巾,调笑道:“哦,这回不管狗啦。”

我直接丢给他一块毛巾让他擦头发,说:“没说不管啊,你自己弄下头发,我去给小狗吹毛。”

项知言:“…………”

项知言:“……喂,我已经……”

我没听他说完,拿着吹风机就跑了。这不是我偏心,人就头上那一撮,小狗全身都是毛,着凉了狗更容易感冒好吗。

它可是项知言同事,我这也是考虑到他们的项目进度,有必要保证好每一个演员的状态。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浴室门,小狗蹲在里面坐着,毛都炸起来,应该是拿毛巾擦过的,夏天晚上热,这会已经几乎半干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项知言应该是拿自己毛巾给小狗擦了毛才出来的,看到我在那睡着,才没先去管自己的头发。

这一想通,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缓缓地关上浴室的门,扭扭捏捏地拿着吹分机走回去。

项知言正坐在床沿上给自己擦头发,看到我拿着吹风机过来,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不管狗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吹风机放他边上:“我想了想还是顶梁柱比较重要。”

项知言嗤笑一声,手在那吹风机上敲了敲,“那你对顶梁柱就是这态度。”

我心知他忙前忙后打理了一下午,确实是该好好歇歇,于是认错态度非常良好,伸手又把吹风机拿过来,说:“那我给老爷吹吹?”

项知言:“……”

项知言:“……行吧。”

章节39:6个月前

标题:39

概要:老爷英明

我用吹风机的小风吹项知言的头发,另一只手捋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软,很顺,发丝在手指间穿过的感觉非常好。

我感觉自己在给一只超大的猫顺毛,发丝慢慢变干,还很有成就感。我用一只手一直对着风,以免风直接吹到项知言的头皮。我给人吹头发的手法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好,之前也只给我爸吹过,他就是有那种本事,无论我做什么都闭眼吹的。

可是虽然手法不知道好不好,至少也不算太差,至少项知言没有抗议。

我心安理得地想着,又揉了一下他干了的头发,很蓬松,因为剪短了不少所以有点毛茸茸的扎手。这就又让我想起来成唯那个剧组,心情一下子又不好了。

项知言拿过我手里的吹风机,把插座拔了,收拾好放在箱子里。他坐在床沿,我因为给他吹头发就整个人跪在床上,这个角度看刚好能看到他一截脖子和腰。他刚洗好澡,身上沐浴液的味道和他家里用的是一样的,我身上也是这个味道。他整个人现在感觉特别的居家,明明现在已经是在穷乡僻壤了,居然让我有种舒适的感觉。

他把吹风机放好,扭头就看到我在看他。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说,觉得脸有些发烫,可能是夏天太热了。

我说完这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朱彤之前好像漏了底,项知言好像是喜欢男人的。

也许我这样看着他,已经算是放肆了。

我意识到这一点,就转过了目光。

项知言好像是没注意到我的躲避,起身把行李箱都放好,又出去了。

我心里复杂地很,但是又克制不住地想看他在做什么,就爬到床沿,往外探望。项知言直走去了浴室,开了门把小狗抱了出来,还用了一个大毛巾包着。

他带着小狗走回卧室,我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做贼心虚地往床里面躲。

项知言进了门,把小狗包着往床上一放,开口:“只能今天一起睡,这之后要拍戏,没时间天天给它洗澡,也没有农村的狗是这形象的。”

我本来还想上去抱狗,听到他这么说,动作就停下来了。我顿住,伸手摸了摸小狗的毛,对项知言说:“那就算了,今天也把它抱出去睡吧。”

项知言闻言有些惊讶,伸手抱狗,作势要把它抱出去,说:“真的?那我就抱它出去了?”

那小狗被项知言抱上抱下的,也弄不懂情况,还以为是项知言在跟它玩,伸出舌头去舔项知言的下巴。

我看到狗那个样子,突然心就抽疼了一下。

“你别抱它出去,我来。”我对项知言说,上前从项知言怀里把那狗抱过来。脚在地上够着拖鞋穿上,才施施然地走出去。

项知言没说话,我出去他就跟着我出去了。

我带着狗到院子里,项知言突然在后面出声:“你现在放院子里,就不能带床上了哦。”

“我知道。”我抱着那小狗,摸摸它的毛。它乖巧的很,之前没见过我,有点认生,对我不像对项知言那么亲近,但是也没挣扎,就好好的让我抱着。

“对不起啊。”我小声跟它说,把它放在了椅子上。

那小狗弗一站稳,我还没来得及再摸摸它,就看到它马上跳下椅子,绕过我,又往项知言那边跑了,在他脚边摇着尾巴转来转去。

我心里觉得无奈,说:“早知道让你别跟着出来,这下它看到你,就记着你没把它抱到屋里了。”

项知言这回是真愣住了:“合着你要自己抱它出来是为了这个?”

“它喜欢你。”我说,“你把它关在屋子外头它会伤心的。”

项知言看着我沉默了,半晌,才蹲下来摸摸那小狗的毛,摸了一会儿才对我说:“既然这么心疼它,今天怎么不抱着睡?”

“也只有今天能抱,让它知道睡床什么感觉就难办了。”我回答,“到时候要睡土地上,它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觉得委屈吗。”

项知言摸着小狗的手停了停,笑着说:“……你啊。”

我看那小狗一无所知地看着项知言,黑豆豆一样的眼睛里,喜欢和喜悦根本都要溢出来了,说:“你一会引着它进屋,我再给抱出来,这回你就别跟着了。”

项知言没回应,反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们当编剧的,都这样吗,对只狗都能感情泛滥。”

我说:“你就当我物伤其类吧。”

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本来随便一句就能绕过去的事,我偏偏捡了这么一句话来说。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合适,可是也覆水难收了。

“物伤其类。”项知言重复了这句话,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另一句话:“这就是你宁可去砸钱喝酒,也不愿意给我打个电话的理由?”

我心下一震,缄口不言。

他这句话,某种意义上说中了。

项知言对我太好,我这个人说实话不聪明,又感性冲动。对我好了,我就容易习惯,容易一厢情愿地对对方产生期待,再一厢情愿地掏心窝子对对方好。这大概是正如卢丹平说的一样,我的确是被我爸保护的太好了,未经风雨,所以永远像个孩子。

可是少不更事的人这样让人觉得可爱直率,过了25岁还这样,就让人觉得幼稚可笑了。

我爸去世之后,我就隐约感觉到,很多事情和习惯不能像他还在的时候一样,可是我20多年都这么过来的,怎么能那么容易改呢。

我爸刚走的时候,我就算明知周黎和翟白秋已经在一起,却依旧在他身边做他的朋友。因为我对他依然有幻想。我在想我们六年的交情,我在他心里就算是以兄弟朋友的身份,也是有位置的。那些大学的青春岁月,未出道时候的默默无名,在剧组里苦苦熬着的日日夜夜。

我在他生命里怎么也占据了一段重要的篇章啊。我甚至不要求别的,我只希望他也能把我当成重要的人。

然而我并没有那个分量。

周黎借着《山海》迅速蹿红了,而我因为低迷,连续拒了三个剧组的工作,每天都在醉生梦死。我们一开始也是关系很好的,会出来玩,会互相通电话。事情发生转变是过了差不多三个月之后,我发现我很难再打电话找到周黎了,接电话的不是他经纪人就是助理。

这样的次数多了,我就以为是他那边在躲着我。

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是很茫然无措的,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没闹,没做任何事,没有任何要求,只是做一个朋友,他为什么还突然躲着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有一次在翟白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问了下周黎最近的情况。

然后翟白秋告诉我,是周黎的公司把他的通讯方式管理起来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一松,至少不是周黎本人在躲着我。可是翟白秋下一句话却宛如一泼凉水浇了下来。

他说周黎还有个私人的手机号,问我要不要。

我在电话那边感受到一阵耳鸣,像是突然听不懂他说了什么。

我抱着仅存的一丝理智跟他说,如果是他们俩私人联系用的电话,给我可能不太合适。

翟白秋很迷惑地在那边说:“不是我才有的啊,他好像也联系过别人。”

哦。

我在电话那边心如死灰地想。

那为什么我没有呢。

我没问翟白秋要这个手机号,也没管周黎要过。以至于我现在如果想联系周黎,只能通过微博和那个被公司管起来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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