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朋辉最好面子,也爱美人。
可面子和美人向来都是矛盾的,现在这两样东西摆在这让他选,要放以前,他自然知道怎么处理,可现在他憋的满脸涨红,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我当初就不该来!!
廖涵潇看着娄朋辉的窘相,觉得自己这酒没白喝,也算是稍微帮周瑞安出出气。
刚才他扑到自己怀里时,脸上赫然印着一个大巴掌印儿。
廖涵潇看见这个印子后心里就乱了,虽然他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都用微笑掩盖,但现在连嘴角都翘不起来。
他只想把这个巴掌还给娄朋辉,让他也体会一下脸上带着巴掌印是什么感觉,但周瑞安清醒后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他多能忍啊,能忍受睡在自己不爱的人床上,能忍受厌恶的人跟他调情,还装作沉醉其中的样子……
可自己忍不了,完全忍不了了……
程蛟驹终于成功挤开人群,扶着周瑞安走远了,廖涵潇个子高,能看见他俩冲着门口的方向走。
他走了,廖涵潇也就安心了,笑容又回到脸上,一扭身跟三爷打了声招呼,从另一个门离开了。
廖涵潇出门直奔停车场,坐进车里后才觉得脑子清醒很多,里面乌烟瘴气,熏得他脑袋疼。
坐在车里透了会儿气,觉得缓过来了,他点上一根烟开始慢慢抽,眼神穿过袅袅的蓝烟直望前方,愣了大概半根烟的时间,他忽然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这耳光响亮,震的廖涵潇自己耳膜疼。
体会着脸颊上火辣辣的感觉,廖涵潇把烟叼在嘴里,拿手机快速的发了条微信。
肖:我单干
发出去以后又想了想,再加上一句。
肖:不用怕,不是冲你
肖:我早该这么做了
翌日清晨,周瑞安从床上爬起来。
他摸了摸身上,还是外出时穿的那身衣服,因为是和衣而眠搞得皱皱巴巴,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翘着。
坐在床上愣了会儿,他忽然反应过来,怎么就我自己?娄朋辉呢?他昨晚上没回来?
随便收拾了下头脸,周瑞安揉着眼睛找人,楼上楼下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儿,发现屋里只有自己,桌上没早饭,看来他昨晚上是真没回家。
奇怪……
周瑞安这下彻底清醒了,决定看看手机。
这一看不要紧,头两条微信就把他吓到了。
是廖涵潇发来的,就两条不到20个字,直接把周瑞安的头发吓起来了,接着他又看自己另一部手机,有程蛟驹发的微信,内容没什么新奇,就说送自己回来后他们又转战别的地方,让周瑞安自己忙自己的不要担心。
周瑞安当然不担心,他只担心廖涵潇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单干?还要自己别怕?什么叫不是冲自己?这说得不明不白的到底什么意思!!
周瑞安揉着头发在屋里来回走,走了大概几百米的距离,他打了个电话过去,然后如他所想的没人接。
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瑞安捏着手机坐立不安,干什么干什么……这个蠢货为什么忽然发疯?他到底要干什么……
第150章笨小孩
周瑞安这边坐立不安,沈一鸣那边也不好过。
那天跟周瑞安碰完面回到家,他觉得自己看待事物的方法都变了。
比如家里除了卧室和厕所以外都有监控,以前只会觉得有安全感,但现在觉得特别多余,甚至因为心虚而不自觉地开始背对监控,家里的保姆跟他打招呼冲他笑,都要琢磨一下是不是有更深的含义,妈妈拉着他说话,他都在考虑要不要把周瑞安这个人告诉她,这个问题太难,导致他在妈妈说话时好几次走神,妈妈觉得他是个靠不住扶不起的阿斗,气的打了他脑袋一巴掌。
这些问题,摆到了娄明面前,那都成了小问题,他的生父娄明才是终极boss!
沈一鸣向来怕他老子,也怕他大哥,现在心里藏了个天大的秘密,在他们面前更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连直视都不敢,只敢悄悄的瞥。
娄明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没能耐,所以瞧见他这鬼鬼祟祟的模样也没往心里去,反正还有个大儿子呢,大儿子很靠谱,只是需要历练,要想平稳地把自己拼搏下来的品牌传到大儿子手里,家里这俩小的就不能多分羹,甚至是不分,小女儿还好说,送出去上学,到时候给办张绿卡嫁个外国人,自己多给点嫁妆就行了,这个小儿子……目前看没什么威胁,可以观察观察,给他分个别的蛋糕吃吃,能成事儿是他的造化,不能成那自己也没办法。
毕竟娄明的精力有限,只够培养一个人才。
沈一鸣十分用心又担心的在家里逛了几天,把原本就熟悉的屋子看了又看,因为住的也是别墅,他发现了不少新鲜的地方,比如他从没想过进父亲的卧室和办公室,而当他有心进去看看时,发现这两个屋子居然都是锁着的,也就是说,只有娄明要进去办公或者休息,这俩屋子才会开门,娄明不在家,或者不办公布休息的时候,这俩们照样是关着的。
沈一鸣问起家里的保姆,保姆说只有娄先生在的时候,才让自己进去打扫卫生,而且只是简单的扫地拖地,擦擦桌子,其他的多一点也不让,干完后立刻出来不许停留,因为屋门是指纹锁,自己也进不去,但是有钥匙孔,估计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备用钥匙只有娄先生和娄大少有。
这么谨慎……沈一鸣觉得周瑞安口中的保险箱就在这间屋子里。
但是自己怎么打开?怎么看里面的东西呢?
他不知道家里的监控多久更新一次,或者娄明多久看一次,甚至不知道这个门的备用钥匙有几把。
沈一鸣抓着自己脑袋,惶恐地发现,自己连自己的家都不了解,怪不得他妈妈天天说他傻说他笨,她还真没冤枉自己……
找周瑞安聊聊吧,沈一鸣决定,看看他有什么法子。
娄朋辉在第二天中午才回来,整个人喝的像煮熟的螃蟹,走路都是晃悠的,程蛟驹扶着他回来,脸色煞白,走路也晃悠,看见周瑞安瞪着自己,他不大好意思的想打招呼,然而开口就是个酒嗝。
“这是你说的不用担心!?”周瑞安竖起俊秀的眉毛叉着腰,把二人堵在了门口。
程蛟驹继续笑,嘴里还说谢谢,跟娄朋辉如同一对儿晃悠兄弟,歪歪扭扭的进屋了。
周瑞安嫌他们酒臭熏天没阻拦,跑着去开了两杯冰可乐,切了两片柠檬扔进去,又找出解酒药,给二位酒鬼端了过去。
俩人进屋也没走远,全瘫在沙发上,衣服还是之前带周瑞安出去玩时的那件,但衣服前襟和裤子上都是酒渍汗渍,腌菜一样穿在身上,原本整齐的头发也乱翘着,鸡窝似的,看的周瑞安直犯恶心。
“起来,赶紧吃了,”周瑞安先去叫娄鹏辉。娄鹏辉喝的太多,话都不会说了,直着舌头吭哧吭哧,跟猪一样往周瑞安身上拱,把汗和口水都蹭在了他衣服上,熏的周瑞安简直要闭过气去。费劲吧啦的让娄鹏辉半坐起来灌了两粒药,又喝了一大杯冰镇可乐泡柠檬片,这才算安生,完了周瑞安又拧了一把湿毛巾,给他连头带脖子擦了一通,舒服的娄鹏辉直哼哼。
妈的,便宜你了,擦掉你的皮!周瑞安愤愤不平地想。
程蛟驹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药和水放茶几上让他自己喝,周瑞安本来就烦他,自然不会伺候。
程蛟驹相比娄鹏辉清醒一些,很是羡慕的叹口气,认命的自己吃了药;“有媳妇就是好啊……”
周瑞安不接他的下茬,打开客厅空调,给二人拿了两床空调被就自己上楼了。
不是赌气,实在是二人太臭了,周瑞安怕自己不是憋死就是熏死。
回到二楼,他想着换手机找廖涵潇聊两句,然而手机刚开了机,发现微信里全是沈一鸣的留言。
大致看了看,知道这笨小子遇见困难了……
打开房门偷偷看看楼下,那俩人似乎躺下睡着了,于是周瑞安反锁房门,打开电视机把声音开到最大,自己走进卫生间关上门,给沈一鸣打了个电话。
“喂……?哥?”沈一鸣怯怯的问。
“你自己?”周瑞安问。
“嗯……我在厕所……什么事……”
“你说你没法进入房间?那是你家吗?”
“我……我真的努力了!我家有监控,要是只有娄鹏辉和我爸身上有……怎么办?你给想个辙吧……”
周瑞安头疼似的叹口气,打开淋浴,自己边脱衣服边说;“蠢,这俩人不都是你的亲人吗!你爸的钥匙让你妈去拿,偷也好借也好!你自己想办法,我这边找找娄鹏辉身上有没有,你等会儿给我拍张照看看钥匙孔什么样!至于监控,随便找个理由让它灭个几小时,或者干脆弄坏他好了!”
“嗯,我可以半夜去把线路剪断。”
“剪断……”周瑞安翻了个白眼;“那样断口就是平整的,傻子都知道是人为破坏!你就不能放把火泼盆水吗?或者你网购一个监控干扰器!地址别写家里,寄到学校!”
“可监控出问题,院子里的保安就……”
“动动脑筋呀,小鸣同学,”周瑞安强压脾气,好声好气道;“这样,你可以做多个电磁干扰器,在家里的摄像头附近放上,连续干扰,造成监控设施有问题的假象,让他们认识到监控有损坏这个事实,然后你趁他们修理或者安装新监控的时候偷偷进去,具体问题要看具体操作,你好好想想,到时候不会的再问我。”
“那如果……”
“没有如果,”周瑞安干脆的打断他;“你能考虑到的问题都不叫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不给你思考时间的,你要学会随机应变,我这只是给你一个思考路线,你要注意观察,你爸爸和娄鹏辉都什么时候在家,回家的频率,还有家里保镖对你和你妈妈是警惕的态度还是放松,这些都要考虑进去,明白?”
“嗯……”沈一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周瑞安觉得自己刚才语气太严厉,于是放缓语气说;“别紧张,这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要你去偷东西,只是看看里面的情况,如果你成功打开保险箱,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就把里面的东西都拍下照片,如果不充足……”
周瑞安还没说完,房门咚咚咚响了起来。
“宝贝儿……你怎么还锁门啊,开门开门!”
是娄鹏辉,他声音听上去还是醉醺醺的。
“不说了,你好好考虑一下,还有,咱们俩的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有情况了再联系……”
“等等!!我最后再问一句,”沈一鸣急急的说;“保险箱我不会开啊!!”
“真能开保险箱了告诉我!根据保险箱的种类再说怎么开!”说完,周瑞安把手机挂了,然后整个人站在花洒下面,从头到脚浇了个透,然后披上浴袍,光着脚跑出浴室,去开卧室门。
门一开,娄鹏辉不耐烦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在里面作什么……洗澡了?”
周瑞安擦擦头发,嗯了一声。
“怎么还锁门呢?”娄鹏辉说这,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
“程蛟驹不是在吗。”
“没事,他又不上来,你关浴室门就行,”娄鹏辉满不在乎,从屋门口到浴室这一路直接把自己拖了个干净,衣服全扔在地上。
周瑞安忍着恶心,把他的脏衣服捡起来扔进屋门口的竹篮子里,等打扫阿姨来收。
“来,一起洗,”娄鹏辉招呼周瑞安。
“程蛟驹走了吗?不好吧……”
“没事儿他睡了,”娄鹏辉继续招呼他,死皮赖脸的要他过去。
真是酒足饭饱思淫欲。
周瑞安这么想着,转身走进浴室。
不过娄鹏辉没像以往那样,抱着他使劲儿亲,而是捧着他的脸仔细看,还不是看眼睛,应该是看脸蛋。
“干嘛?”
“没什么……”娄鹏辉看完问;“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嘛?”
周瑞安真没印象,他转着眼珠回忆,就记得自己喝了两杯酒,然后就不清醒了,等清醒了就在自家床上躺着。
“我被人睡了?”周瑞安问。
娄鹏辉噗嗤一声笑出来,捏着他的下巴;“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我在那呢谁他妈敢睡你?”
“不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周瑞安懵懂的摇头。
那天晚上,娄鹏辉因为他喝多了不清醒乱喊乱叫,于是恼羞成怒给了他一巴掌,当时自己也喝了酒,手上没轻重,不知道打成什么样了,今早吃了醒酒药,脑子里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周瑞安的脸,看看他生没生气。
还好,他的小脸蛋上又白又亮,一点痕迹也没有,他本人更是什么都不记得,看来自己打的也不重,可以松一口气了……刚才发现屋门锁着真把他吓一跳,以为小东西生气了,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程蛟驹吃了醒酒药,晕晕乎乎的睡了一小觉就彻底清醒了,起身一看,偌大的一楼就他一个人,刚才躺着娄鹏辉的沙发现在只有张空调被。
人呢?
程蛟驹打了个哈欠,熟门熟路的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喝着,听见楼上有一声异响。
什么情况?有东西掉了?
程蛟驹站在楼梯口支着耳朵听,又没了……不对!又响一声。
“娄鹏辉!”程蛟驹喊了一嗓子,没人回应。
人呢?难道是进贼了?
程蛟驹紧张起来,快步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同时手机上按下了11,大拇指悬在0上随时准备按下去。
待他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却怎么也没法分辨出刚才那两声是从哪发出来的。
程蛟驹拿着刀子,自己跟个贼一样溜着墙角走,走着走着觉出了不对,一个想法蹦了出来,为了确认这个想法,他快步向前走,在距离一间屋子差不多一米的距离时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