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涵潇被他戳的一晃悠,脸上又想笑又想生气,纠结半天站起身,甩下一句瞎胡闹就去厕所,进去前还不忘嘱咐:“把我瑜伽毯子卷起来放三楼去。”
“还说不是练瑜伽!”
“哎……那真不是瑜伽……”
第117章娄朋辉的脑洞
当天晚上,周瑞安心情好,放李奥放假休息,还发了工资。李奥本来只是求个住处,不想真给了钱,这几天积累下来的疲劳立刻一扫而光,精神百倍,马上买了转天早晨的车票要回家。
周瑞安奇怪,他不是特别讨厌回家吗?说他的志向家长不懂,怎么忽然想回去了?
“被你累的,”廖涵潇躺在被窝里搂着他,打了个哈欠:“又寄人篱下,小孩害怕了,就想回家了。”
“没出息,”周瑞安嫌弃道。
“你不懂,老二一般都受宠,”廖涵潇笑嘻嘻:“比如我。”
“嗯,老二的确比较可爱,”周瑞安说着,一把抓住廖涵潇胯下的老二:“比你可爱多了。”
“嘶……”廖涵潇牙疼似的吸气:“欺负我贤者时间!?看我等会儿好了弄死你。”
周瑞安在他怀里嗤嗤的笑,大腿不老实的往他身上蹭,蹭的廖涵潇心里痒痒的,特别愉快。
周瑞安也愉快,似乎自从他到了廖涵潇家就一直很愉快,他们的成长环境不同,观念也不大相同,思维方式也不像,但奇怪的,他们相处的愉快。大概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秘密,这点秘密让他们心贴心一般的亲近。
也许这些都是借口,他就是喜欢这具身体。周瑞安个子高,一直没享受过被人搂着抱着,就算有,也看着像勾肩搭背的兄弟,彭天倒是可以,只是他不喜欢这么做,怕被人看见,晚上躺在床上,只有把自己惹急了心怀愧疚时才会抱着,可那时周瑞安满心委屈根本没有心思感受。娄朋辉倒是喜欢在床上楼他,也喜欢拉着他,可二人身高雷同,被他搂着总有种尴尬感,周瑞安都替他别扭,晚上关了灯,娄朋辉时常抱怨他骨架子大,不好搂,要是他矮点就好了,一米七出头或者一米六大几,小鸟依人搂着刚刚好,现在这么长手长脚,美观是美观,就是吃起来总像是差了那么几滴香油。
周瑞安磨着牙,心里恨不得把这两个男人咬碎,同时也郁闷,那种被力量爱护的感觉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现在好了,把之前的遗憾都补回来了。廖涵潇身材高大不粗鲁,像个彬彬有礼的巨人,一双臂膀温暖结实,能把他严严实实的圈在怀里,一整夜不换姿势,午夜时分,还会动物一样蹭蹭他的脸,发出沙哑亲昵的呓语。
周瑞安从头到脚与他贴在一起,听着他的心跳枕着他的胸肌,止不住的生出被占有被掠夺的快乐,然后又骂自己自轻自贱,可骂完接着沉醉在磁性的鼻息声中,这种感觉太容易让人上瘾了……
对了,廖涵潇还有一点优点,就是睡觉不抢被子!死了一样老实,还不打呼噜,脑袋枕的不舒服了会发出很粗的呼吸,给他摆正,立刻就安静了。
不过也有不好的,不说远的,就说今晚,他又想……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又暂时没法弄你,不如……”
“不要,”周瑞安冷着脸退出他的怀抱,刚刚满心的春情立刻无影无踪,简直百念皆灰。
“哎呀……我一定很小心!”廖涵潇蹭过去,不死心的继续:“东西都是小羊皮,很软的。”
周瑞安看看他蒲扇似的大手,树干似的胳膊,外加自己还没褪去淤青的屁股,坚决的摇头不依。
没错,廖涵潇是sm爱好者,不算重度,跟他拉拉脸扁扁嘴也就过去,但是每次他打起这个念头时,都会双眼放光,兴奋异常,要是他有尾巴估计都能摇出残影,然后竭尽全力讨好撒娇,就为周瑞安一个点头。
周瑞安有几次差点心软了,因为这时的他很可爱,那么大个男人说起话来拐了十八道弯,每一句都从鼻子里哼出去,庞大却不笨重的身体跟没骨头一样紧挨着他,肉麻极了,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英挺的眉眼弯弯的,比耍帅假笑时更迷人。
这是一颗如假包换的糖衣炮弹……好在周瑞安每次都把他吐出来,这次也不例外。
“那你想什么时候尝试……”廖涵潇第n次要求失败,倒也不脑,就是郁闷。
“我疯了的时候吧,”周瑞安不走心的抛下这句话,软绵绵的手掌抚上还在蓄力的软皮条,这家伙已经软中带硬了。
“哎……你就难为我吧,”廖涵潇摸着周瑞安的腰侧:“也就是你这么克我。”
周瑞安一愣,反应过来后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讪讪的背过身,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廖涵潇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一点不别扭,摸着他圆翘的屁股自娱自乐,摸着摸着就掐起来,二人闹成一团。
这边二人闹的亲亲热热,娄朋辉那边是愁眉苦脸。
原因是雯雯的电话。
雯雯做事向来风风火火,吃完火锅,回去的路上就跟娄朋辉打了电话,她不想让程蛟驹知道自己和周瑞安有联系,于是打通电话后都没怎么寒暄就直奔主题。
娄朋辉本想开视频会议,一看来电是雯雯就不想接,不过挨着程蛟驹的面子,打算招呼一句就挂。然而听见“周瑞安”三个字时懵住了。
雯雯用很快的语速描述了周瑞安的现状,比如资金短缺,比如经验不足,比如寂寞难耐,比如英俊店员,关键词不多,但句句扎在娄朋辉心上。
自从上次在外地偶遇雯雯后,他觉得自己的爱意像是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那种,可以一夜之间碧莲天。在此之前他明明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还认识了一位不错的女士,无论是家事还是外形都完美,他甚至有气无力的决定从此改邪归正,好好收收心。
可惜了,这么好的安排全是镜中花水中月,那三个字一闪,就什么都抛到脑后了。
“我上次看那家店后,就想着跟他聚一聚,你是没看见,他现在脸色可难看了,蜡黄蜡黄,挺没精神的,就为那个破店愁的,资金不多,听说你不资助了?”
“……啊?我没有呀!他娘的冤枉!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缺钱!他要是缺钱我能不给吗?”娄朋辉狡辩,他没好意思告诉雯雯,当初他特地安排助理不通告自己任何与周瑞安有关的信息,就怕自己心软。
“看来你从没问过,哎也无所谓,你知道就行,他现在好像是一个人住,又要弄店,资金挺紧张的,吃个火锅还打包……”
娄朋辉坐在椅子上,右手微微攥拳,心疼的抽了口凉气。
“不过他胃口还不错,完了我要送他回家,他死活不答应,我问他为什么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后来我看他走了,偷偷跟踪他……”雯雯咳嗽了几声,没立刻说。
“然后呢!?”娄朋辉果然追问。
“我看见一特帅特高的男生来接他,他们坐公交回去的!”
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雯雯立刻觉得自己可能过分了,刚要解释,娄朋辉的声音响起。
“不错,他走出来了,他一直喜欢这种又高又帅的,不错,”娄朋辉语调有些做作,自以为冷冰冰,实则怪腔怪调,听的雯雯差点笑出来。
“他自己也挺高,找个比他还高还穷的正合适,不错,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这个店啊,他开不下去,他不是那块料,他要是还跟着我肯定也是我养着这个店,现在我解脱了,不错,各过各的挺好。”
“你生气了?”雯雯小心翼翼的问。
“我气什么?”娄朋辉笑出来:“我有什么好气的!?这是好事啊!对我们都好,我替他高兴呢,不错,你还有事么?没事我挂了,还有个会要开呢,”说完,也不等雯雯回答便挂了。
雯雯拿着手机,有点张口结舌的意思,他没想到娄朋辉脾气这么大,这么急,自己还没来得及说那是弟弟就挂了……再打过去,没人接。
娄朋辉把手机调成震动扔到一边,真的开会了,那边的人是周朋福旗下的一个新衍生品牌的主创团队,清一色年轻人,第一次和顶头上司开会都很紧张,对于老总这几分钟的鸽子他们浮想联翩,统一认为是老总在考验他们。
这个会对于年轻团队是十分重要的,他们各个面带笑容,挺着胸脯,向娄朋辉展示美轮美奂的幻灯片,讲解的男青年长的浓眉大眼,相貌周正,说话时声音嘹亮,情绪饱满,整体形象堪比男主播,年轻自信,然而讲着讲着气势就虚了,眼神不住地看向同伴,他的同伴都伸着脖子咽口水,瞪大眼睛看着视频那头的娄朋辉,不知道怎么解围。
娄朋辉这边一开始还在认真听,可表情却是越来越严肃,堪称是阴云密布,最后直接是低下头,找了笔本写写画画。
这简直就像答辩,同学在上面讲,老师在下面做笔记,等着结束了把学生问个山穷水尽……
男青年讲解的声音开始发抖,他一定想不到,这个面目恐怖的老总是在做算数。
娄朋辉在算那间小店的营业额,出来的结果不怎么理想,再除去进货、原材料、水电网费等,结果更不理想了,他烦躁的一叹气,眉头拧的山高,又把文化风情街的小洋楼租金加进去,这才稍稍松口气,但眉头依旧拧着,接着又开始算前期的宣传费,完了他一摔笔,觉得这小店要想不在自己的帮助下开门几乎是不可能,除非周瑞安月薪上万,小洋楼房租三个月一涨不吃不喝三四年,才能请来一位能撑门面的画家……
当初跟他说了多少遍,就卖咖啡就卖咖啡,他不听,非要油画咖啡一起卖,搞这么复杂好了吧,开业都开不了!不请画家也行,可没有好作品的画廊谁去!?谁又愿意闻着松节油味喝咖啡吃蛋糕!?估计也就教人画画还行得通,可现在这样快节奏的紧张生活,谁又能真的拿出这么多时间去画画!?他周瑞安也不是什么名家,一个退学的研究生而已,谁跟他学画画!
娄朋辉怎么想怎么愁,觉得周瑞安饿死街头只是时间问题,他那么天真,对艺术又那么执着,说不定还会闹自杀!
不!也许在此之前,会有哪个怜香惜玉的暴发户看上他然后包养他,他当初不就是走投无路来投奔的自己么,他原来可以为了生计出卖自己,以后可能也会!
娄朋辉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草稿纸,咬的后槽牙咯吱直响,这个溅人……
不对,娄朋辉转念一想,他有男朋友了!雯雯不是说了吗,又高又帅的那种,跟彭天一个款,也是没钱的货,接人不开车,那叫接人吗?还腆着大脸一起坐公交,不嫌丢人!估计还要周瑞安养着,花他的钱睡他的人,等没钱了把他一卖,又能吃一顿的,上次不就是被彭天卖了吗,还傻了吧唧替他道歉,真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本以为一次就够他教训得了,现在看来还得再来一次!
呵呵,卖吧卖吧,被这么多男人睡过了本来就是烂`货,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让他独自烂死吧!
娄朋辉越想越气,气的几乎呕血,心里把周瑞安和他那个新男友骂了个遍,正骂时看了眼时间,九点半多了。这个时间他应该没睡,估计和他那个穷男友在十几平的出租屋里吃夜宵呢,材料全是从火锅店带回来的,不过谁做呢?他跟自己在一起时,天天就是画画,连厨房都没进过,自己也舍不得让他干任何事,真正意义上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整个人都自带仙气,可现在呢……听雯雯说,脸色蜡黄……
娄朋辉想到这,觉得自己心脏被人狠捏了一把,又气又心疼,难受的坐立不安,真想立刻出现在他面前把他骂醒,告诉他他要被自己毁了!告诉他谁才是对他最好的!除了自己,还有第二个人为他杀人吗!
除了自己,找不到对他更好的人了。
娄朋辉再次叹气,鼻子有些发酸,身上有些发热,他心里像是塞满了乱麻,不过他知道,这一团乱麻的尽头,是周瑞安。
周瑞安啊周瑞安,这个让他又爱又恨又心疼的家伙,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早饭吃。
第118章噩耗
第二天一早,雯雯趁着上班的空挡给周瑞安打了个电话,给他讲自己昨晚办的好事。
周瑞安接到电话时还没醒,费劲儿的从廖涵潇臂弯里拔出脑袋,伸长胳膊把手机拿过来。
“喂……”
“还没醒?这都几点了。”
“我醒了……”周瑞安揉揉眼睛,又揉揉廖涵潇伸过来的脑袋。
“是吗,说话一股被窝味,我跟你说正事啊,我可能……把你家老娄惹了……”
“啊……?”周瑞安一愣,瞬间睡意全无,廖涵潇也听见了,睫毛眨了眨,没动。
雯雯把昨晚的那通电话完整描述了一遍,还加强了娄朋辉最后语气的描述,并表示今天跟他发微信问早,发现自己好像被删好友了……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有他居然删我好友!第一次啊!真的第一次!”
“你说的话没有过分的地方……他自己犯病……”周瑞安边说边起身,却被廖涵潇一把拦住。
周瑞安回头看他,只见廖涵潇睡眼惺忪的用下巴指指枕头,不让他走。
周瑞安打着电话不好跟他矫情,听话的躺回原位。
“他跟我犯什么病啊……他都没把你删了,把我删了!?真是哭笑不得!不过我也看出来了,我胡诌的那些他全听进去了,估计生闷气呢,你这几天多在店里待着,估计他很快就回去找你!他好像对高帅的男青年特敏感,你赶紧也把他拉上。”
“我有个疑问,你说那什么高帅的男青年是谁,我上哪找去……”
“你弟啊!”雯雯说道:“反正我没说是你男朋友,不过你家娄总肯定瞎想了,到时候你再解释是弟弟也不迟,你看我连误会都替你编好了,没我这么给力的闺蜜了!”
周瑞安尴尬的笑了两声,觉得身边的气息不大稳。
“你这么努力帮我,是不是爱上我了……”周瑞安想逗逗雯雯转一下注意力,她这一口一个你家娄总,有点刺激旁边的这位。
“哎……”雯雯叹口气:“你车祸以后,我应该帮你忙的,可我一面没露,说心里话挺不仗义的……之后也一直没联系,哎……其实我一直惦记着呢,只是越往后越不好意思联系你……”
雯雯声音低低的,嘟嘟囔囔的说个没完,把当初周瑞安车祸后的事讲了个遍,唯独不提程蛟驹,就怕自己说漏嘴让他知道幕后主使是程蛟驹。
周瑞安在这边听他说,哼哼啊啊的答应,眼睛不住地往廖涵潇的方向看。不知为什么,周瑞安此时有些不安,很忐忑,很心虚,很想找理由把电话挂了。
雯雯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完全没发现周瑞安没听,等快到公司了才心满意足的挂了,这时候廖涵潇已经披上睡袍洗漱。
周瑞安扔下手机跟上去,看见他站在水池前刷牙,背对着自己,从镜子里看着自己。
周瑞安也从镜子里看着他。
廖涵潇身材很好,胸肌腹肌应有尽有,马甲线人鱼线也没丢,他很注重身体管理,也注重养生,永远把自己收拾的跟男模一样,不熟悉他的会以为这就是个花花公子太子爷,但周瑞安知道,他的行动力和野心成正比。这样的人不常见,周瑞安意外的碰上了,又意外的与他滚到了一起,这要放在以前根本是想都没想过的事,偶尔夜半醒来,看着廖涵潇的睡脸,他也会忍不住心里发软,想就此放下某些沉重的东西,一直这么舒舒服服的窝在他怀里。
不过这些终究只是一时妄想。
此时,廖涵潇阴郁的神情比什么都显眼,导致周瑞安根本没心情欣赏他的肌肉他的脸……
廖涵潇刷牙没法说话,周瑞安也不说话,整间屋里只有电动牙刷的声音。快速的,连绵不绝的,又单调,听的周瑞安很不安,他急于解释什么,又想掩饰什么,可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面对现实——他骗不了廖涵潇,就好像廖涵潇骗不了他一样。
熬啊熬,廖涵潇终于漱口了,一嘴的沫子吐进池子里,是粉色的,也不知道是哪刷出了血。
“我早就说过我要回去,”周瑞安轻声说:“这样对你我都好,你不是也整不跨他吗,有了我……”
“你装什么傻?”廖涵潇扭过头盯着周瑞安,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甚至严厉。
“你装什么傻!”廖涵潇重复:“你不是小孩了,也能分清什么是人渣什么不是人渣,柿子专挑软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