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啊,我一闺蜜跟他原来一个大学的,就今天跟我一起来看展的,她一眼就认出彭天了,还说这人名声不好,我这不赶紧给你打声招呼吗。”
周瑞安皱了下眉;“你朋友大学也是师范的?”
“对啊!她说彭天大一大二的时候好多人追呢,男男女女乌央乌央的,后来到大三口风就都变了,说他这人不地道什么的,人前人后一套,特……有点……自私,学校贴吧呀人人啊什么的那会儿骂的挺凶,后来大四都忙着毕业就没什么事了。”
周瑞安用手揉着自己嘴唇,表情凝重起来。
关于彭天的流言他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也明白他这人不是很实在,但也不至于不能接触,能接触就说明有优点,有优点就说明这人能改,能改说明这人能爱。
一套逻辑下来,周瑞安的内心豁然开朗,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儿了。
“……而且我看他也不帅呀,长得真一般,看着还没你高呢,我觉得你俩不合适,不好。”
“你是说你看不上他?”
“看不上,哪有我家小安安好呢,你怎么也要找个185以上的,不然怎么依靠人家。”
周瑞安听她的说话方式立刻一身鸡皮疙瘩,简单寒暄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自己喜欢的人被这么说,周瑞安心里肯定不痛快,一不痛快就想抽根烟。
出于习惯,周瑞安抽烟时都要分给严克寒一根,这是个老烟枪,有事没事手上就爱夹着一根。
“谢谢,”严克寒偏头接过周瑞安的烟,把电脑关掉。
“哟,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周瑞安看他穿外套便问。
“妈的,打天梯老遇上挂,这游戏没法玩了,去画室画画去。”
周瑞安一拍巴掌;“那你等我,我也去。”
第4章同居
娄朋辉终于从洗手间磨蹭完,蹑手蹑脚的出来,看见周瑞安已经伸直胳膊腿,呼吸均匀。
娄朋辉松了口气,做贼似的躺到周瑞安身边。
周瑞安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看着很平静,好像从没被人彻骨伤害过,只是鬓角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睛肿的像是桃子。
娄朋辉越看越怜,越看越爱,忍不住想伸手抚摸他的眉眼,可手举了半天没敢落下,怕扰了他,醒来后的周瑞安恐怕又要闹,娄朋辉不怕他闹,就怕把他自己闹伤。
刚才抱着他上下耸动时,周瑞安看上去明显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就半蒙的双眼毫无焦点,像是随时都能晕过去,娄朋辉极尽温柔,又亲又哄,生怕把他干出个好歹来,好在周瑞安很快就射了,之后一直安静到现在。
娄朋辉看够了便起身,去客厅翻自己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红丝绒小盒。
他深吸口气,打开盒子,毫无意外,里面是枚钻戒。
15克拉,没有太多的雕琢,长得像颗冰糖,是仿照珍妮弗安妮斯顿的订婚戒指打造的,那位未婚妻很喜欢这名女星,于是娄朋辉便投其所好,订做了这枚戒指。
等了大概四周,这枚钻戒在今天下午被送到娄朋辉的办公室,它将在几天后的婚礼上,戴在新娘的无名指。
不过现在娄朋辉改主意了,他一个做珠宝生意的,结果连一件首饰也没送给心爱的人,倒是把保险箱里成色最好的那颗钻石戴在别人手上,他于心不忍了。
而且他相信,周瑞安会比未婚妻更珍视这枚钻戒。
这么想着,又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轻轻舒展开周瑞安蜷曲的五指,替他套在了无名指上。
周瑞安眼皮跳了一下,轻轻裂开眼缝往下瞟,看见娄朋辉正捧着他的手不住的亲,指间多了个明晃晃的东西,他心里不屑的想,这人的花样可真多,居然拿个水晶戒指来讨好自己。
眼睛一闭,意识穿越黑暗,他的画板,同学,何老,又出现在眼前。
“瑞安啊,你不要这么画。”
何老边说,边握住周瑞安的画笔。
“啊?”周瑞安感觉摘下耳机,茫然的望向何老,周围的同学也投来疑问的目光。
何老指着画布暗处的那一抹洋红;“你不合适这么来。”
说罢,便拿起挂在画架上的抹布,将这抹颜色擦掉;“这种方法说白了就是为了抓人眼球,而你的色块分布已经做到这一点,在这么玩就没意思了,还是学生,就不要着急投机取巧的事情,而且这一笔很生硬,加在里面也没意义,”
周瑞安听了心里一跳。
这种在灰黑处加一点纯色的方法是彭天教的,他看到周瑞安的画就喜欢加这么一句,听得多了,周瑞安便记到了心里,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实践在画布上,就被否决了。
“你是从别人的画里学来的吧,那个人我估计也不成熟,可能还没你强,学就学精髓,不要捡可有可无的,你们三年级的一个学长就爱这么玩,我跟他说过很多次,点睛的地方不要放在这里,他一点也不听,现在我也不管他了。”
周瑞安知道,他说的是彭天。
何老对彭天有意见,彭天其实也对何老有怨言。
这是周瑞安揣测出来的,每当他提及何老,喜欢评判的彭天就闭嘴,然后在灰黑处狠狠地抹上一笔中黄。
彭天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已经是周瑞安的功课了,他小心翼翼的避开所有雷区,为的就是能让同居生活好过。
一说到同居,拿着调色盘的周瑞安还是会不自觉的脸发烫。而且同居很意外的是彭天提出来的。
自那次开房后,彭天差不多有一个月没理周瑞安,只简单地微信往来,没有见面,周瑞安一下就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去他们画室找他,然而研三的学生还有几个在学校,去几次都是锁门,宿舍的人也早就搬出去住,周瑞安也只好作罢,天天抱着手机给彭天发信息,然而每次都是石沉大海,只有晚上9、10点钟的时候会有回信,然而聊了没几句就断了,第二天早上9点多会有句解释,睡着了。
周瑞安自己给他找借口,一定是太忙了,之前他不是和张教授吃饭了吗,也许是成功进入张教授的工作室了,张教授多精的人呀,肯定不会放过实习生,这么一想,周瑞安心里就好受多了,然而好受没多久,他又生气起来,觉得彭天肯定是在耍他,他知道自己多喜欢他,有恃无恐,而自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愤怒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个来信提示音敲得粉碎。
一个月后,彭天出现,周瑞安都准备好说辞甩他脸上了,然而见他时,竟忍不住笑出来。
彭天下巴上留了一搓胡子。
“还嫌自己长得不够老吗?”周瑞安娇嗔。
彭天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下吧;“没办法,忙的没时间刮胡子,等有时间了就变成这样了,着急见你就没收拾,早知道你嫌弃我就多磨蹭磨蹭。”
彭天几句话,直接软了周瑞安的心,他张着嘴,之前准备好的伶牙俐齿全忘了。
二人找了美院后门的一家小餐馆吃饭,彭天吃的很专注,好像饿了很久,周瑞安默默地看着他,有些心疼。
酒足饭饱,周瑞安开始描述自己这段时间的事情。
和周瑞安猜测的差不多,他的确进入张教授的工作室,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同学,实习期看表现,最后只留一个人,所以大家都卯着劲儿的努力,原本是三个月的实习期,结果也就一个月,因为实习生只剩下彭天了,张教授自然就提前结束实习。
周瑞安静静地听他讲,心想张教授的工作室就在马路对面的写字楼里,离得这么近,为什么连一面也不肯见呢?
“他们为什么都走的这么早?”周瑞安还是没把这个问题抛出去,问了个别的。
彭天拿纸巾擦擦嘴,轻描淡写的回答;“不知道。”
饭后,彭天拉着周瑞安去了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
是个半新不旧的商业小区,两室一厅,和同学一起租的,家具少得可怜,客厅用来当画室,高高矮矮的堆着画框,向阳处摆着已经完成的作品,面阴处是半成品,门口放着垃圾袋,厨房全是待洗的盆碗,整间屋子混合着松节油、木头、还有浑浊的生活气息。
彭天连杯水都没倒,进门就扛起周瑞安往自己卧室去,摔在床上时周瑞安嗷的叫了一嗓子,床板太硬了……磕的脊梁骨生疼。
“现在叫还早了点,”彭天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一身熟悉的肌肉。
周瑞安心里砰砰跳,一种堪称刺激的暖流涌在他的胸口,忽然觉得之前那么多天的煎熬都是值得的,现在他只想亲吻眼前这个人。
在彭天进入时,周瑞安咬着牙努力忍,还是疼的挤出滴眼泪,因为没叫嚷,彭天以为他得了趣味,愈加的用力顶撞。
这次还是后入,周瑞安心里庆幸,偷偷地把眼泪蹭在半干不净的床单上,一只手向下摸在了自己肉棒上撸动。
彭天带了安全套,依旧没有前戏,不过多亏套上的润滑剂解救,鸡蛋似的龟头挤进去后,疼痛就缓解很多了。
疼痛一消失,肉体就不再紧绷,周瑞安努力放松自己,手上的速度逐渐加快,慢慢的,两腿间的红色浮了上来。
彭天感受到了周瑞安的身体变化,原本僵硬的甬道变得柔韧,几下狠狠地捅弄后便自然舒张,复又快速的裹回来,绞的他快感连连,茎身不知不觉又涨了一圈。
“唔……啊啊……”周瑞安把脸埋在枕头里,猫叫似的发出呻吟。
这声音鼓舞了彭天,他双手紧紧掐在周瑞安的后腰,十指陷进肉里,顶撞越发的快速粗鲁,低下头,正看见雪白丰满的屁股被他小麦色的小腹撞得颤抖不止,像是果冻,又像是面团,彭天眼里冒出血丝,大手一抬,一记巴掌打出脆响。
“啊!”周瑞安毫无预兆挨了打,疼的叫出来,没等他回头质问,巴掌就像是雨点似的噼里啪啦落下来。
“别……别打了……”周瑞安被顶的说不清话,一蹿一蹿的往前蹭,又被彭天拖着拽回来,一顶到底。
周瑞安咬着嘴唇,双手攥紧床单,屁股扭摆着躲避巴掌,同时想让彭天避开最深处,却一不小心捅对了地方,仰头一声哀鸣,这不是疼,而是某个隐蔽的开关给触动,可惜那根火热的肉棍并不肯听他的话,它快速的换了地方,于是这快感就和烟花一样,绚烂了一刻就安静了。
彭天的呼吸逐渐浑浊,最后他一把抱起周瑞安的右腿,看着被自己撑到极限的红肿入口,一次进攻捣出周瑞安忘情的高叫,彭天也随着这声叫泄了出来。
事后二人躺在床上缓,彭天的手伸进周瑞安的大腿间,摸着腿根的嫩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
“你搬进来吧,”彭天忽然说道。
周瑞安还没从刚才的话题里反应过来,就听见这句。
“我室友搬走了,现在他那屋空着,离学校也不远,两站地,咱们还能总见面,房价也不高,你觉得呢?”彭天转过头,凝视着周瑞安。
周瑞安完全没有准备,其实他还挺喜欢住在学校的,有朋友,离画室近,卫生还有保洁阿姨做,大家没事一起晚上出去玩,住宿舍简直有太多乐趣了。
“好啊,”周瑞安答应下来。
转天,在彭天的帮助下,周瑞安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这间屋子里。
第5章盘丝洞
周瑞安的朋友对他突然离开表示很惊讶,没见之前有什么预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一听对象是彭天,有的人虽然疑惑但不再发表意见,有的人无论如何也要说上几句。
陈露露:“也算是个型男,不吃亏,别让何老知道了,他不喜欢彭天。”
严克寒;“你什么时候和这种人走这么近了?我丑话说在前头,就你这脑仁儿只有被人骗的份儿,到时候可别哭。”
严克寒有个经常来看他玩游戏的朋友,知道后也发表意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就当取经,等学成归来教教我们。”
朱萌贞;“天哪!!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不同意!!!”
不管这些人当面怎么说,背后怎么议论,周瑞安是和彭天住在一起了。
周瑞安的内心是狂喜的,当晚他们在客厅亲热,打翻了堆在一起的木画框,二人都被划伤,但搂在一起笑的很开心。
彭天闲了下来,周瑞安也不去上课,他们和普通的情侣一样,去宜家买生活用品,去菜市场采购,回来把窝棚似的两室一厅收拾利索,还把空下来的屋子当成储物间,也就两天的时间,出租屋简直变了模样。
彭天是个对生活很对付的人,垃圾堆边也能睡着,周瑞安不行,看着掖在床脚的脏袜子,他连整张床都会嫌弃。
于是彭天就像千百万个已婚老爷们儿似的,四仰八叉而又心安理得看着周瑞安忙成一股旋风,所刮之处,窗明几净。
周瑞安也乐在其中,只是每次经过彭天身边,都会被他缠着脱件衣服,时值初春,来回没几次周瑞安就只剩下内裤了,彭天笑微微的看着他,递过去件围裙。
“变态,”周瑞安在围裙的遮挡下,把内裤推到脚踝,彭天作势要撩他的围裙,被周瑞安一巴掌打掉。
周瑞安在大白天的拉紧了窗帘,窗帘也是新购置的,向外是深灰色,向内是深酒红,阳光半透进来,整间屋子像是沉浸在一杯佳酿之中。
彭天坐在懒人沙发里,看着旁边的小茶几上摆着一副巴掌大的小画。是周瑞安趁他睡着时画的,醒来后就看见它摆在床头柜前,油画颜料未干,湿润的松香中混着木头的味道。
彭天起身来到厨房,周瑞安正在早前忙和,他这股认真劲儿让裸体围裙的形象变得圣洁起来,有种被亵渎的美。
彭天觉得脑袋晕晕的,像是喝醉了一样。也许当初让他来只是出于房租或是别的什么考虑,不过现在看来,他所带来的能量远超过想象。
“看什么?”周瑞安把粉丝扔进汤锅里。
“看你好看,想干你,”彭天很直白。
“上午不是刚干过?”周瑞安被他吓一跳。
“上午还吃过饭呢,下午你不照样做,”彭天无耻起来头头是道。
“你不累?”
“分情况,做家务累,应酬累,画画不累,干你也不累。”
周瑞安被他这几句话说服了,彭天盯着他上翘的猫唇咽了口口水,走过去一拍他的屁股;“算了,可怜可怜你,汤锅我看着。”
说着拉开自己拉链,周瑞安看着他的动作,迟疑了片刻,贴着彭天的身体滑下去,跪在他面前解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