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应道,“说是下礼拜单位有什么活动。”
“什么时候去的?”“去一会儿了。”
得,被哄了!不过无妨,总好过人真生病了。
唐谨没对唐父多嘴,唐父也没多问,父子俩简单聊了几句,唐父回书房忙自己的事去了。
唐谨坐在客厅沙发,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播着,一边刷手机一边等母亲。
两个小时以后唐母回来了。
母子俩一对上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
其实书房关着门,却仍不约而同放低了声音。
“我说您至于这样么?您就直接说,我还能不回来?”唐谨笑得无可奈何。
唐母没接茬儿,换完鞋,第一句问他:“我这头发怎么样?”唐谨一听这意思就知道他妈早猜到相亲的结局了,叫他回来八成也没什么意图,否则真要是气着了,哪还有心思出去捯饬头发。
唐母对这个反馈结果确实是无可如何,总不能拉着人家姑娘解释说我儿子是故意的吧?那介绍人得怎么看他们这一家子。
昨晚她半宿没睡着,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刚怀唐谨那年,她母亲曾跟她说过:“这世上有两件事是永远不会全然顺你心的:一是财富;二是子女。”
真叫说着了吗?她其实不是一点儿不能理解,但她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着?谁叫这儿子是她生的。
真讨债来的!唐谨深谙母亲吃哪一套,没有直言奉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闲扯几句,却把称呼改成了姐。
唐母听着是又受用又嫌他贫,故意压着嘴角白他一眼,问他中午吃饭了没?这时候已经两点半都过了,这话问了其实也是白问。
唐母看一眼挂钟,又问:“晚饭想吃什么?”说着往厨房走。
唐谨也跟了进去,他知道母亲有话想说,特意把厨房门关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唐母一边洗菜,就着水流的声音,问他:“你是打定主意这辈子不结婚了?”这话不是唐母第一次问,单纯疑问而非质问的语气却是第一次。
唐谨“嗯”了一声。
半晌过去唐母都没吭声,过了会儿,水龙头一关,叹声气,像是自言自语道:“俩大小伙子在一块儿叫过日子嘛。”
唐谨不确定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要松口?他没接话,想再往后听听。
唐母却不说了。
唐谨等了片刻,开始有些踏不住神儿,主动道:“您想说什么就直说。”
唐母拿胳膊肘往一边扒拉他,拉开抽屉找菜刀,切了好几下才道:“真也不想要孩子了?”唐谨心说您这想的可真够远的,唐母又道:“咱先不说别的,就说你爸,他那个大孝子,在有些事儿上多么固执你不是不知道,他那关你怎么过?你跟我磨,我或许能容你,他呢?我都不敢跟他提的事儿,你想过怎么开口么?”这次声音压得更低,合在切菜的声响中,听得唐谨的心格外静不下来。
这正是他最犯愁的地方。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
对于母亲,他有信心点头是迟早的事;父亲却是他连想都不愿意想的。
现在问题被母亲摆到桌面上来,他无话可接。
唐母手里的刀顿了顿,再欲开口,恰赶上唐父端着茶杯推门进来,笑道:“娘儿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还关门?”这么一打岔,母子俩都没再说什么,只在吃完饭临走时,唐母站在门口看唐谨换鞋,悄声说了句:“你搬回去住吧。”
唐谨惊讶地看了母亲一眼,唐母找补道:“我可没说同意什么,我只说没必要自找罪受。”
唐谨顿了顿,忽然问:“那他呢?”唐母没出声,抬眼瞪他,仿佛还咬了咬牙。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别蹬鼻子上脸!唐谨于是没再多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回去路上,他一直思忖母亲的话,直觉转机来了。
尽管依旧前路艰难,至少母亲开始松口了。
那就一个一个攻克吧,慢慢来。
与葬送一辈子相比,他的勇气应当够用。
邢昊宇可做不到这么样轻松,每次唐谨回家——尤其是被特地叫回去的——都是他最难熬的时候。
他知道不该胡思乱想,可他忍不住。
自从唐谨发消息告诉他从家里出来了,基本上隔不了一会儿他就要往大门口溜达一圈。
从五分钟到半分钟,频率越来越高。
遛达到第十趟时,门锁终于有动静了。
唐谨开门进来。
邢昊宇还没来得及观察主人的脸色,好确定第一句说什么,就听唐谨道:“叫爸爸。”
他哪知道唐谨思量了一路正事的同时,竟还不服气地惦记着:谁说老子这辈子没机会当爹!
第32章啧啧,真是儿子,话都说不利索。
邢昊宇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似的呆站着。
唐谨踢了他一脚:“怎么着,上面空气这么好?”他立刻矮了一截儿。
他的身体永远比脑子和嘴反应迅速,跪下以后又空过两拍才寻回思路叫了声:“……爸爸。”
“让你伺候换个鞋这么磨蹭,你是过得太好受了么最近?”唐谨抖抖脚,把邢昊宇凑上来的狗爪子拨开,自己换了鞋往屋里走。
邢昊宇咧咧嘴没敢言声,猜想主人这趟回家恐怕是经历了什么不愉快,所以心情不甚美丽。
他凝神竖耳地跟在主人身后,以随时恭候其他指令。
可惜没跟几步,唐谨无情地把他隔绝在了卫生间门外,他只好耐心跪等。
一分钟不到门开了,看样子唐谨只是洗了个手。
邢昊宇觑着他的脸色问:“您是喝水还是喝茶?”“水就行。”
邢昊宇麻利地去厨房倒了杯水,顺便把提前洗好的两盘水果从冰箱拿出来,一一摆到茶几上,期间口口声声叫的还是“爷”。
“你没长耳朵么?”唐谨纠正他,“进门我就说了叫爸爸。”
“您怎么了?怎么想起当……”邢昊宇不禁奇怪,可话到一半发觉唐谨眯眼看他,心里一咯噔,识相地把眼皮一垂,收了声。
“你哪那么多问题?”唐谨伸手捏他下巴,“嗯?我不是你爹?”“是。”
唐谨拍拍他的脸,从果盘里挑出一颗草莓,隔着袜子放到自己脚面上,揪着邢昊宇的头发往下按。
邢昊宇配合地趴下去吃了。
“谢谢主……谢谢爸爸。”
“甜么,儿子?”唐谨问。
“甜。”
“还想吃么?”“想。”
“给爸爸把袜子脱了。”
邢昊宇小心翼翼地用嘴侍奉主人脱下袜子,舌尖刚要往出探,唐谨忽然把脚一收,吩咐他吐舌等着,而后将自己咬过一半的草莓夹进脚指缝里,笑盈盈地逗道:“来,狗儿子,爸爸赏你。”
这种喂食方式一向是邢昊宇最喜欢的,可惜唐谨不常如此,总嫌油乎乎黏腻腻的食物沾一脚,今天这样大方,邢昊宇自然求之不得,立马磕头说着:“谢谢爸爸。”
凑了上去。
草莓进了肚,舌头仍舍不得离开,灵活地继续在脚趾缝中流连打转。
唐谨如法炮制又喂了几颗,总算准许邢昊宇伺候。
邢昊宇捧着一双脚没舔多一会儿,唐谨那头渐渐没了动静。
邢昊宇抬头一看,主人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他轻轻叫了声:“爷?爸爸?”没有回应。
他不再打扰,悄声敛步把果盘桌面收拾干净,坐到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空隙里玩手机,刷了一会儿新闻,还是没忍住在掌下求生里冒头,说:【我们家爷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让我喊他爸爸。
】另外两人这会儿大约都闲着,很快回复。
孟裕:【唐爷想当爹了?】方墨:【你不乐意叫?】邢昊宇:【突然换称呼有点儿不习惯。
】方墨:【你今晚是不是性福了?】邢昊宇:【哪啊!什么都没干呢,我刚舔几下脚愣给人舔睡着了。
】孟裕:【催眠神器——狗舌头。
】邢昊宇:【…………】方墨:【舔脚本来就舒服啊,有回我舔鸡巴给人舔睡着了,那他妈才叫打击!!!!】孟裕:【哈哈哈哈哈哈。
】邢昊宇:【哈哈哈哈哈哈。
】方墨:【笑屁!至今的心灵伤害!】邢昊宇:【舔谁呀?你对象?】方墨:【舍他其谁!】孟裕:【人才。
】方墨:【人才什么,他就是享受惯了。
】孟裕:【我说你。
】方墨:【…………】-【哈哈哈,你那什么技术……】邢昊宇眉飞色舞地打字正打到一半,肩膀突然被狠踹了一脚,唐谨的声音传来:“我刚才让你干什么?”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放下手机扭脸跪好,解释说:“您刚才睡着了,我没敢叫您。”
“我睡没睡着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这次唐谨把脚踩在了邢昊宇的嘴上,“再问一遍,我刚才让你干什么?”邢昊宇有日子没听过唐谨这种责问的语气,心里一紧,再回话时甚至没敢从主人脚底把嘴撤开,虚虚贴在上面说:“您让贱狗舔脚。”
“那你干什么呢?”唐谨淡声问,一面把脚收回去。
“……玩手机。”
回完这句,屋里静下来,邢昊宇心里那面小鼓咚咚直敲,万分懊悔自己刚才的好心好意,说:“贱狗错了,爸爸。”
这次叫爸爸叫得真顺溜。
唐谨仍不说话,起身离开了。
这下小鼓不再只是咚咚,整个砸地上了。
邢昊宇心想完了,主人真生气了。
他这叫个自我悔恨,正琢磨怎么善后,唐谨回来了,手里也没空着。
其他几样东西邢昊宇都不怕,甚至可说是他期待的,唯有藤条……距离上次被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当时的狼狈他仍记忆犹新。
天知道他使了多大力控制住自己闭嘴,否则这会儿工夫“贱狗错了”这话他已经重复几十遍了。
他不确定主人是否真生气了,真生气的话不停认错并不是个好点子,很可能适得其反,让主人以为他在侥幸讨饶,后果兴许更糟。
邢昊宇满心嘀咕着等主人发话。
唐谨没有坐回沙发,居高临下地站到他面前,先是把项圈给他戴上,然后拽着狗链迫使他仰头,问他:“我让你干什么的时候,只要我没说停,你该怎么做?”“该继续,等您发话。”
邢昊宇尽管仰着头,视线却只跟唐谨碰了一下就躲开了。
他最心虚唐谨这样没表情也不说话的模样,这让他捉摸不透主人在想什么。
正因为平时随和得太让他放松,冷不丁严肃起来才更叫人心里没底。
因为完全料想不到后续。
静了好一会儿,唐谨故作疲惫地叹了口气:“记得不够牢啊儿子,爸爸今天就辛苦点儿帮你长长记性,好不好?”邢昊宇哪敢说不好,惴惴道:“谢谢爸爸。”
“别谢这么早,真记住了再谢。”
说着,唐谨把邢昊宇的T恤前片掀过头顶,卡在脖颈后面,狗链从领口抽出来让他叼好,运动短裤也褪了下去。
唐谨左右看了看,似乎不满意他这副造型,俯身弹弹他的内裤边沿,忽然来了主意。
邢昊宇今天穿的是条莫代尔面料的平角裤,这种面料既薄又软。
唐谨把两侧底沿一路上卷塞进裤腰,这样一来,后片多余的面料不得不嵌进臀缝,同时前端也被包裹得更紧。
整理满意后,唐谨抽过邢昊宇嘴里的狗链,悠哉地坐回沙发。
邢昊宇却渐渐热了脸,这样的打扮实在比不穿或者直接穿丁字裤更让他难堪。
尤其主人审视的视线一直煞有介事地在他身上来回扫荡,他渐渐勃起的阴茎不知不觉把布料填得更满。
“跪这上。”
唐谨往地上扔了个腰枕,顺便扯扯狗链让邢昊宇往前挪近一些。
邢昊宇胆战心惊地跪定,揣测着主人今天究竟打算抽他多少下,顺便为自己的屁股默哀。
然而唐谨并没有要打他的意思,反倒是探手去拿邢昊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唐谨知道邢昊宇的手机密码,直接解锁,翻到刚才的聊天界面,一边看一边“啧”了几声:“聊得挺欢乐。”
邢昊宇对这一幕始料未及,心里七上八下地一声也不敢吭。
唐谨把手机转个方向放到他面前。
他一抬眼,瞬时一万个“我操!”被堵在喉口。
简直是无妄之灾:刚才孟裕和方墨顺着话茬继续闲扯,发现邢昊宇突然消失,特地艾特他。
其实拿他寻寻开心本无所谓,可怕的是他们提到了唐谨。
孟裕:【八成是唐爷醒了,又去伺候了。
】方墨:【他这日子也太美了,我看就没有欲求不满的时候。
】孟裕:【唐爷天天在身边,可不想什么时候爽都行。
】邢昊宇的视线只来得及扫到这,唐谨已经把手机抽走了,装得真好奇一般问他:“诶,你这么美?想爽就爽?”邢昊宇有口难辨,无论他如何解释,唐谨绝对都有话等着他。
他只能低眉顺眼地求饶:“贱狗真错了。”
他一犯怂,唐谨倒笑了,不怀好意地问:“爸爸就让你更爽一点儿怎么样?想不想?”话虽是笑着问,话意却是压迫性的。
邢昊宇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不敢糟蹋主人的“美意”,神色复杂地看着主人,认命之余眼里明显还流露出一丝警惕。
唐谨视若无睹,拿来眼罩把他所有意图求饶的视线一遮,仿若随口道:“让你的小伙伴也参与一下游戏。”
起先邢昊宇没反应过来,直到唐谨继续说:“你们仨既然聊得这么好,不如现在帮帮邢昊宇,一人替他投个骰子。”
他明白了,这句话是唐谨发在“掌下求生”里的语音。
他尴尬得想撞墙。
“您别……”“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