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肯定道。
酒米圆子秒回:我太激动了太太!甜糖太太您是天使[转圈哭]我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大哭][大哭]
说完她还刷了一堆表情包。
唐祁镇每次都能被这个小姑娘逗笑。
酒米继续道:太太我想好了,您可以为我设计一条以白衣天使为主题的裙子嘛?
唐祁镇皱了下眉,市面上这种类型的洛丽塔裙已经不少了,想要设计出新意恐怕有些困难。
小粉丝又吐槽了几句高三的生活,想起一年前的自己,他又心软了。
他再次笃定回复:可以,我会尽力的。一起加油~
还想问对方是不是想考护理专业所以才提了这个要求,问题输入到一半,就听见主持人念了“傅研生”的名字。
唐祁镇立刻抬头,见他穿了身笔挺的西装立在台前,目光瞬间被勾走。
[我还有事,回聊。]
说完再见,他就直接退出了界面,迫不及待地抬头。
不过可惜坐得很远看不清楚他的轮廓,只能勉强看清PPT上的字。
“……我是来自17级临床医学系的傅研生,籍贯T省均州,下面我将从学习、工作、志愿者三方面开始我的答辩。”
唐祁镇乖巧地坐在下面,舍不得错过一个字。
他的每门课都是90+,唐祁镇一眼扫下来——
人体解剖学99分!
“……”要不是周围气氛严肃,他可能已经震撼到当场爆粗口。
“之前和老师聊天,我的恩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其实有好几门课我的卷面没有错误,但还是没给我满分,因为九与零是质变到量变的过程。他希望我能永远保持一颗求索的心,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傅研生神闲气定,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什么美赛国赛三好学生,同时还是校学生会的干事,参与了许多社会实践。
看他的履历,简直就是当仁不让的天选之子。
熠熠闪光,胜过一切。
他有这个年纪里所有的美好。
唐祁镇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说不出感受,只能默默欣赏。
个人陈述完毕,现场掌声雷动,老师随后提了几个问题。
他都对答如流。
“傅研生同学,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老师又发问,“你在个人规划中提到目标是做外科医生,那么我想问,如果在未来工作中手术失误了,你会怎么样?”
他原本保持着笑意,闻言脸色一僵,眼神忽闪了几秒。
“嗯…那个,谢谢您的提问。”他拨弄了下手里的话筒,僵笑着抿了下唇。
气氛突然严肃。
这个问题对他,准确说对每位医者而言,都是从天砸下的一块巨石。
傅研生花了几秒措辞,垂眸淡淡道:“健康所系,性命所托,这是我们医学生的誓词。我一直用最高的道德和丰富的知识武装自己,如果这样还无力回天,我愿意接受一切客观公正的处罚……”
说到这儿他突然一顿,似乎有些说不下去,抬眸向评委席投去目光。
“……”礼堂里安静了几秒,老师终于发话,“同学讲得很好,答辩到此结束吧。”
“谢谢老师。”他很快又恢复从容淡定,关掉PPT走下台。
可能是因为之前一直很流畅,最后一问明显磕磕绊绊。
唐祁镇甚至觉得他声音有些哽咽,肯定是知道自己最后没发挥好。
真是的,好端端的干什么问这种问题。
他在心里打抱不平,打算发条消息安慰下学长,刚拿出手机就忍不住自嘲:像傅研生这种学霸哪还需要小菜狗的安慰。
等所有候选人答辩结束已将近10点。外面还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空中泛着股青草味。
唐祁镇出门的时候没带伞,只能冒雨走回去。
虽然雨不大,但到寝室后身上还是湿了一大块。他赶紧扯了几张餐巾纸,把刘海的水拧干,一边在柜子里翻吹风机。
“老哥,你去听特奖答辩了?”
“对啊…”他俯身翻东西,声音闷闷的,“太震撼了,全是神仙打架!特别是傅研生,太牛批了!”
“傅研生是军训时的那个学长吗?”其他两个室友似乎已经忘记他了。
“对对。”唐祁镇猛得起身,脑袋不小心磕到了桌板,吃痛地喊了声。
但这并不影响他介绍学长。
说了一堆,室友恍然大悟:“我还听过好多关于学长的传闻呢,据说还没女朋友,肯定很多人追吧?”
“诶,说起女朋友,我倒是听说一件事。”谷学浩突然神秘兮兮,对大家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唐祁镇见状扯下一块毛巾吸水,一边走了过去:“你又从哪儿听来了八卦?”
谷学浩压低声音:“你们知道为什么学长没有女朋友吗?”
难不成是弯的?唐祁镇突然心跳快了一下——要是学长也是gay,那踏马还等什么!
犹豫就会败北啊!!
“学长……是病娇啊。”谷学浩一字一顿,吹了口冷气,不知道从哪儿翻出美工刀,在唐祁镇眼前晃了晃。
“雾草/你有病吧!”他吓得往后一缩。
“不是我有病,就是学长有问题。”谷学浩委屈巴巴,“老唐,我是好心相劝,你可别和学长走太近,说不定他那天把你给办了。”
“切,”他闻言不屑地翻白眼,“这些东西都是谁说的?”
“我认识的学长都是这么说的,贼恐怖,女孩子都吓得不敢表白了。”
唐祁镇还是不信,反问:“那具体怎么个病娇样子?”
“你们真的想听?”谷学浩像讲鬼故事一样呜呜吼了几声,虚张声势。
其他两人都露出好奇的小眼神。
卖了会儿关子,他才满意道:“你们知道解剖课吧?我听他们说第一次解剖的时候,别人都吓得缩在后面,就他冲上去一顿操作猛如虎,好像已经练过很多遍一样。”
“而且我还听说,那段时间后山莫名多了不少死鸟,全都是非正常死亡。然后就有人看到傅研生半夜里频繁出入那里。”
“哦哦哦这也太可怕了吧?”室友假装附和,突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接嘴。
“月黑风高之夜,无辜鸟类为何凄惨鸣叫?”
“学校后山为何频频出现神秘黑衣人?数百只动物离奇死亡,开膛破腹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玄机?”
“剥丝抽茧、谜案追凶,敬请来到今晚的C大零点广播台——”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咣一声脆响。
“哎呀我去!”众人被吓一跳。
唐祁镇嫌弃地皱眉:“衣叉杆掉了而已,瞧把你们吓的。”
这些人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外加柠檬精附体。
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他突然有些心疼傅研生了,不再多言,抓起吹风机摔门而出。
吹干头发,犹豫再三他还是给学长发了条消息。
[今天我去看你答辩了,学长好厉害。]
没有回复。
还在忙吗?唐祁镇在走廊上站了会儿,看雨势渐大,赶紧走回寝室。
他又发了第二条消息:学长最近很忙的话,涂鸦墙的工作全部交给我吧。
还是没有回复。
到熄灯的点了,他无奈叹气,躺上床。
唐祁镇不知道,此刻傅研生还在外面。
他站在医学生的誓言墙前,站在他第一次宣誓的地方,没有撑伞,默默淋雨。
第9章心理暗示
唐祁镇发给学长的消息石沉大海,他也渐渐忘了这件事,还是和往常一样抽空去涂鸦墙工作。
谷学浩跟在他身后死缠烂打:“大哥,你一个人画这么大一面墙肯定累吧,让我来帮你分担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唐祁镇大致猜到了室友的小心思,打趣道:“行啊,而且那儿还有不少才艺与颜值并存的女生,可以借此机会向她们学习。”
室友一听更来劲了,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老哥你太给力了,从今往后我就是您忠实的腿部挂件!”
唐祁镇笑笑,从他胳膊肘里挪了出来。
上色工作已经完成大半,颜料也用完了好几盒。到涂鸦墙后,唐祁镇又拆了一份新颜料。
“先按色卡顺序摆好。”他指挥道。
谷学浩闻言点头,借着手机的亮光蹲下/身捣鼓起来。
时间隔得有些久,唐祁镇有些生疏,又打开手电筒把之前上色的墙面仔细回看了一遍,把水桶挂在梯子上,慢慢爬了上去。
“老哥你当心!”
“没事,”唐祁镇转身坐好,拿出手机捣鼓了下,把设计图发过去,“右下角还有一块没上色,你来吧。”
“哦哦,”谷学浩这才回过神来,凑近一看,“这是啥色,灰蓝?还是蓝绿色?”
唐祁镇垂眸看了眼:“是浅灰蓝,加紫色,降低饱和度。”
谷学浩闻言点头,刚画了几笔就忍不住往旁边瞥,看隔壁两个长得不错的女生。
唐祁镇从水桶里抽出一支笔,朝他一摊手:“朱红和赭石。”
“什么?”他猛地回神。
“我要颜料。”唐祁镇顺势扫了眼,无奈啧声,只能把话重复一遍。
看来这位兄弟是铁了心来物色女友了。
唐祁镇摇摇头,继续投入到手边的工作中。
爬到高处画画不仅危险还麻烦,需要不停搬弄梯子,换颜料调色。唐祁镇爬高又爬下多次,很快就累了。
他走下来用餐巾纸擦了下梯子的横格,一屁股坐了上去,进入待机模式。
谷学浩溜去和旁边两个女生聊天。她们画的是森林麋鹿,看起来很文艺。谷学浩滔滔不绝吹了一堆彩虹屁,她们得听得不好意思了。
唐祁镇没有插嘴,在一旁默默扶额。
为什么周围人都这么迫不及待找对象,高中三年能把你们憋成这样?
“你室友的绘画功底才好呢,这么大一面墙独自完成不说,还没出一点差错。”女生开始商业互吹,走近问道,“对了同学,之前和你一起画画的那个男生怎么不来了?嗯…他是傅研生学长对吧?”
听到学长的名字,唐祁镇像是闻到了野味一般,放下手机抬头:“对,学长最近忙奖学金答辩,还有学生会的事情。”
女孩们愣了下:“你连这是都知道,这么熟吗?”
熟?唐祁镇闻言一愣,眨了眨眼。
“还好吧。”
然而回忆起和他相处的片段,唐祁镇不自觉扬了下嘴角,低头开始搓手指和衣服上沾的颜料。
“说起傅研生,你们知道关于他的传闻吗?”谷学浩突然满脸堆笑,神秘兮兮。
“什么传闻?”她们立刻被吸引。
“我跟你们说,学长他是个病娇大魔鬼。”谷学浩开始编故事,“相传在一年前,后山频繁有鸟类死亡,在月黑风高之夜发出凄惨的叫声……”
唐祁镇又听见他在造谣,气得捶他脑袋:“别瞎哔哔了,学长又没招惹你。”
“我是就事论事。”谷学浩不听劝,理直气壮,“听说最后都惊动了校领导,他也被抓去问话了。”
“你们不知道有多可怕……”他还意犹未尽,张牙舞爪道,“后山都被踩出一条路,泥里全是傅研生的脚印,满地都是死鸟,空气中腐臭蔓延血迹斑斑,糊成一颗肉球……”
“啊——”女生们吓得捂起耳朵,“别讲了,好恶心啊。”
唐祁镇再次扶额,心说这位大哥看起来是个恋爱王者,其实比他还傻。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身后慢悠悠传来一阵人声。
谷学浩正说得眉飞色舞,身后突然贴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肩膀被人扶住,呛人的药味刺入鼻尖。
唐祁镇闻声抬头,撞见了对方高大的轮廓。
“耗子你后面……”他一愣,因为晚上照明不好,一时分辨不出是谁。
“咳咳…”谷学浩一阵惊慌,“谁!?什么味……”
“是福尔马林。”对方在他耳根处哈出一口热气,“泡死人用的。”
他说的很慢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送到耳边,带着生杀予夺的绝对威严。
耳熟的声音立刻勾起了记忆。
“傅、傅研生!?”谷学浩想回头确认,却被对方手指锁住了脖颈。
“咕咚——”他猛咽口水,鼻尖闻到一股肉香。
“这、这又是什么?”
“饿吗?这是肉饼,我刚做完实验,还新鲜呢。”傅研生垂眸冷笑,用手指在他狂跳的胸口碾了碾。
谷学浩顿时脊背一寒,阴冷的风飒飒作响,细微的浮动都被恐惧放大。
“我我我…对不起学长我错了!”他慌乱地挣脱开,抓起书包特地绕了个大圈落荒而逃。
“啊?不一起吃吗,那也太可惜了……”傅研生拎起纸袋,无辜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谷学浩没回头,一溜烟跑了。
“学长?”唐祁镇见室友一副见鬼的样子,试探地喊了声。
“嗯?”傅研生一秒收住眼神,轻笑了声,“你室友说他有急事先回去了。”
语毕他单手插兜走了过来。
浅灰呢绒风雨配上笔挺的牛仔裤,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型,白净的手指擒着一个牛皮纸袋,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他走过来,就像温柔贴心的男友给你送早餐,比漫画里刻画的任何一个男主都迷人,仿佛直接撕开次元壁站到了自己眼前。
一瞬间,小唐同学觉得自己恋爱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他说话都快结巴了。
“今晚做实验,下课稍微早些,就想过来看看。”傅研生拎着纸袋在他眼前晃了晃,“饿吗,我买了肉松饼。”
“给我买的?”
“嗯,前段时间太忙了,把你一个人丢这儿,有点过意不去。”
唐祁镇觉得晕乎乎的,比做过山车还不真实。
原来学长是这么温柔细腻的男生,太会撩了吧。
见他迟迟没有动静,傅研生偏头打量了他一下:“怎么了?”
“…没事。”唐祁镇收回思绪,尴尬地应了声,伸出他花花绿绿的爪子。
傅研生见状语气里多了几分笑意:“今天就画到这儿,下周再来。”
唐祁镇愣了下,学长又把纸袋塞到他手里:“趁热吃。”
说完他就转身去拿自行车了。
唐祁镇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跟了上去。
“学长你奖学金答辩还顺利吗?”
“嗯,结果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