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吃点东西。黄岐琛道,你的融合期还没有结束,不能这么熬。
肖暑在出神,身边人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在想野哥坚持要去宴会的强硬态度,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个时候他肯定已经下定决定要脱离付家。
十几年都过来了,野哥跟付家相安无事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这么不顾一切地想从付家脱离出来,因为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吗?
肖暑有些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更多的是焦急和无可奈何。黄岐琛见他没反应,去隔壁帮他倒了杯温水,这时候李兴打完电话回来,双手插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道:肖局跟付家谈崩了,付家这几年一直在研究次形态受孕,投了大量的资源进去,还没有做出成果出来。这一对双胞胎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只是孙辈这么简单。
肖暑冷笑一声:有本事就来争。
李兴也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悄悄把黄岐琛叫过来,去了旁边的休息室,让肖暑一个人留在走廊里安静会儿。
一点多的时候夏恬给肖暑打电话,说付文庚已经脱离危险了,人没有大事: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付秋野,然后把付秋明叫进去聊了很久。我们毕竟不是付家人,没好久待。
肖暑在门口等得快麻木了,听到什么消息都没感觉,简单地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急救室里面偶尔会传来属于狼的低声呜咽,他扛不住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处想要往里面看,突然门就被拉开,正往外面走的林怡差点撞到他身上,吓了一大跳。
林叔
后面的话被打断,林怡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道:付总没事,大的那个也没事,小的情况不太好,接下来需要24小时保持狼形,除了特管局哪里都不要去。
肖暑连连点头:我马上去家里把东西搬过来。
林怡话没说完,把他拉到走廊的尽头里,似乎是怕他激动,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腕,神色严峻:还有,我之前以为是酒精过敏其实不是,他摄入了小剂量的慢性毒药,好在药里面的一种成分跟营养片里的成分起了反应,激发了他的过敏,让绝大部分毒性都通过汗液排出来了。不然
肖暑的脸色沉得吓人,林怡觉得他下一秒可能就要扛着枪重新回酒店了。
晚宴的食物全部是我们提供的,李兴派了人严防死守,你先别急,让李队去查这件事。林怡又有些后悔把这事告诉了他,付总现在醒着,你进去看看他吧。
房间里的付秋野已经变回了狼形,两个护士小心地陪在他身边。
他的背上还连着输液管,此时正挺着大肚子在铺了地毯的休息间里缓慢踱步,呼吸系统似乎出了什么问题,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哮声,胸膛艰难地起伏着。
肖暑一看到白狼,眼眶顿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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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完没来得及修,就没发,这是昨天的份,今晚继续~
秘密
野哥
肖暑的声音有些哽,站在门口甚至不敢走进去。白狼回过头来,有些湿润地浅蓝色瞳孔温柔地注视着他,冲他低低地呜了一声,甩动起掉毛得厉害的尾巴。
护士往旁边退了退,给他两让出一块空间来。白狼有些艰难地往他的方向移动,肖暑把门带上,大步走到他的身边,单膝跪地,把脸深深地埋进他颈间有些乱的皮毛里。
片刻后,付秋野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发抖,肩膀耸动,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渗到了他的皮肤上。他侧过头来,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拿鼻子顶了顶他的肩膀,呜呜地想安慰他。
肖暑好一会都没能缓过神来,拥抱的姿势让他能够感觉到付秋野囊鼓鼓的肚子,偶尔那处还会有一些动静,不知道是老大还是老二在里面舒展着自己。一直到这个时候,他空落落了整个晚上的心才实实在在地有了安全感,他最重要的那个爱人,以及他肚子里的新生命,都好好地被他抱在怀里面。
下次不许再这样,我会生气的,肖暑断断续续地说,我真的会生气的,野哥,别再吓唬我了。
付秋野很笨重地在地毯上趴下来,温暖的皮毛把肖暑整个盘在里面,头贴着他的脖子,不停地舔着他脸上苦咸的液体。肖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一人一狼依偎在温暖的休息间里,过度的情感波动慢慢沉淀成深深的疲惫。护士中途给白狼换了次药,肖暑小心地扶着他上了那张不够大的双人床,给他盖上轻而柔软的毛毯,然后在他的身边找了一块极小的地方,勉强蜷缩起来。
已经是接近黎明的后半夜,付秋野的精神不好,不一会便昏睡了过去。肖暑在他身边微微眯了两个小时,近乎衰弱的神经一直在做噩梦,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醒了,他身边的白狼还在梦里轻轻痉挛,显然也睡不安稳。
他有点不习惯特管局里的床,悄悄起身去隔壁洗漱。整晚没睡的林怡正在休息室里吃早点,见了他便道:肖局把楼上的一整层都封了起来,给你们准备了一套专门休养的地方,你回去收拾下,直接住过来吧。付总这个样子肯定得24小时看护了。
肖暑点点头,吃过东西后叫了两个肖家的管家,开车去家里收拾东西。
平日里出差或者跟剧组,他跟付秋野都是提个小箱子随时都能走的类型,但到了这种时候,肖暑反而不知道怎么收拾,看到什么就想带什么,大到用习惯了的枕头被褥,小到付秋野洗澡用的香波、梳毛的梳子、钟爱的盆栽
挑挑拣拣了大半天,肖暑几乎把半个家都打了包,最后叫了两辆MPV,一起载回了特管局里面。
肖凌云给他们准备的套间已经非常完备,该有的生活用品全都有,装修风格很富生活气息,所有家具的边边角角都套上了防误撞的泡沫边,床和沙发的高度放得很低,地面一律铺上厚地毯,连浴室里的瓷砖都是防滑的。
肖暑有些感动,把东西全部整理好后下楼去看付秋野。
付秋野已经变回了人形,半躺在床上,身边围着林怡和好几个护士,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被子被拉到了腰部以下,胸膛上连着好几根仪器的线。
林怡在一项一项地问他身体的感受,付秋野只点头或者摇头,偶尔才会开口说上一句半句。肖暑走进来之后,他的目光迅速落在了他的脸上,嘴角开始往上扬。
林怡的新问题没得到他的回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肖暑,不满地拿着手里的检查单拍拍手心,道:检查着呢,集中点儿。
付秋野笑,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刚才问到哪里?目光却一直落在肖暑脸上不放。林怡的检查本来已经接近尾声,不到五分钟便结束了。
他看看手表,道:你今天还能保持最后半个小时的人形,我会让护士准时提醒你变回去,不要偷懒。
肖暑代替付秋野回答道:好,知道了。
林怡看看他两,挥挥手,让护士都撤了下去,顺带把门带上。肖暑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凉的,皮肤上还带着冷汗。
要喝水么?肖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