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跟在楚奚身后,像一只大型跟宠:再调低一点儿,哥哥。
啊,为什么?虽然这么问,手上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又把温度调低两度。
不知道该说是空调制冷效果太好还是他怕冷,十八度的冷风扑面而来,楚奚险些打了个冷战。
我怕热。江驰说。
他感觉身体里有股陌生的火,烧得他躁动不安,再不用冷风刺激一下,让他保持清醒,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十八度的空调维持到半夜,被楚奚忍无可忍地调回二十四度。
吹了半晚的房间冷得仿佛冰窖,一床单薄的夏被根本不够用,江驰一开始还说怕热,后面睡着了又嫌冷,紧紧抱着他,仿佛他是个人形取暖器,箍得他喘不过气来,直接惊醒了。
楚奚费力地把江驰扒拉到一边,小崽子睡梦中似有所觉,不满地哼唧一声,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寂静的夜晚,只有空调运行的嗡嗡声。
清冷的空气里掺杂了另一种气息,淡淡的牛奶味,来自江驰身上。
甜而柔软,是能让人安心的气息。
楚奚迷迷糊糊的闭上眼,重新陷入睡眠。
反派的父母回来得匆忙,离开也突然。
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他们便离开了,总共相处不到两顿饭的时间,怪不得江驰会笃定地说他们发现不了。
按照这种相处模式,估计到了地老天荒,他们也察觉不到自己的儿子换了芯。
今天是星期五,一整天,校园里都飘荡着躁动的气氛。
下午最后一节课,这种气氛又被众人齐心协力推到最高峰,就连楚奚他们的班级也不例外,一群Alpha一激动,信息素无可抑制地散发出来,各式各样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熏得楚奚头昏脑涨。
哥哥,你没事吧?江驰看见他有些红的眼睛,愣了一下,随后担忧地问道:你眼睛好红,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这间教室的所有人都惹到我了。
楚奚不高兴地想。
被信息素熏的。楚奚情不自禁用了抱怨的语气:太难闻了,我受不了这个奇怪的世界了。
江驰幽黑的瞳孔缩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正在板书的老师,而后转过头,在楚奚耳边轻轻说道:不然我们逃课吧,哥哥。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会不会影响你学习?楚奚承认,他对这个提议心动了,但理智还在挣扎边缘。
没关系的,江驰微微笑道:我是第一,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的。
成,那我们走。楚奚悄悄推开后门,一手拽着早就收拾好的书包,一手握着江驰的手腕,趁着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机,悄悄从后门溜之大吉。
目睹他们逃课的其他同学:
等老师转回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最后一排空缺的两个位置,好奇地问道:江驰和楚熙两个人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同学和老师都已经习惯了自诩金盆洗手的楚熙,还和他玩的挺好,也因此,大家对于他俩公然逃课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有江驰这个大杀器协助作案,深深迷惑了同学们的判断。
向来态度认真好好学习的学神怎么可能逃课呢?!不可能,假的,不存在。
于是,同学们七嘴八舌道:刚刚突然出去了,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我也觉得,江驰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看唉,可能是生病了吧。
原来如此,老师恍然大悟: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去管他们了,好了,安静,继续上课。
司炎:
他无语得要命,为什么江驰就不可能单纯地逃一次课?你们这都是什么偏见?
出了教室,清新的空气传来,楚奚感觉自己又活了。
他深深呼吸一口,继续抱怨:我们班里的Alpha同学们信息素味道真的很奇怪,我总觉得我刚刚闻到了榴莲味,妈的,榴莲味是人类能够承受的气味吗?根本不是!
心不在焉的江驰随意应了一声,问道:那我呢,我是什么味的?
你啊楚奚说:你是牛奶味的。
江驰眸光闪了一下:那你喜欢牛奶味吗?
喜欢啊,闻起来很甜的。楚奚笑着说。
不过没什么用,等你分化了,你就不是这个味了。
那我一直都是牛奶味的好不好,江驰攥住他的衣袖,摇晃两下:你要一直喜欢我。
只喜欢我。
楚奚瞥他一眼:万一你以后分化了,不是牛奶味,怎么办?
那你也要喜欢我。江驰的语气有点胡搅蛮缠,又有点无辜:你怎么能因为气味变了就变心呢,这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楚奚:?
他好笑道:不是,这怎么就是渣男了?
江驰:不管,我说是就是。
行行行,楚奚无奈地回复:你说得对。
江驰: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哪天生病了,楚奚也只会让他多喝热水早点睡。
直到回到车里,江驰才撕开披着的羊皮,升起隔断,然后靠在楚奚的肩上,状似随意地问:哥哥,你有想过回去吗?回到你原来的世界里去?
楚奚当然想过,只是他连怎么穿越过来的都不知道,更想不出要怎么回去。
别人家的穿越小说里好歹能给个具体的信物,让主角知道自己穿越的原由,碰到大灾大难还能靠着信物回去,到了他这里就什么也没有,他好苦,难怪他不是主角。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会有一种隐约的直觉:他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
想过的。
这三个字一落地,江驰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人一把揪住了,他眼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声音也暗哑起来: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连自己是怎么穿过来的都不清楚,又怎么会清楚回去的方式呢,楚奚认命道:我估计我要在这待一辈子了。
那,如果有回去的机会,你会回去吗?
不好说啊,楚奚思索道:如果是一开始,我肯定就回去了,如果是以后,那就说不准了,没准那时候我都有老婆了。
江驰:
这个答案并没有十分如他的意,但多多少少让他放心了一点。
他舔了舔唇,低声道:哥哥,我牙有点痒。
嗯?怎么回事?你也过了换牙期了啊。楚奚说着,就要过来看一看,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手就被江驰按住了。
他有点懵,但察觉危险的本能还在,他直觉有些不好,刚想挣脱江驰的束缚,脖颈处就传来一阵刺痛。
嘶楚奚长长吸了口气。
江驰这只兔崽子居然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用的力气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