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2 / 2)

看着成焰焦急的神情,他心里又软又心疼,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放心,不挑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个意思。第一次来家里,我妈要是空着手,以后可怎么见人。

他急吼吼地拉着肖雅的手,就往楼上跑。楼下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林家骏和成焰,相对坐着。

佣人们早就退下了,大厅很安静,落地钟忽然发出了一声报时的打鸣声,悠扬又惊心。

成焰看了看手指上的扳指,发了一会儿怔,才低声道:伯父,您放心。以后万一我和您儿子不在一起了,这个东西我会原物奉还的。

这东西不知道值多少钱,可是林家骏说戴了多年,万一有什么特殊意义,自己占着就不好了。

林家骏脸上露出了点不快,提高了声音: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这样把感情不当回事!什么叫万一?

他是真的有点恼了:果然还是娱乐圈的,没点儿真心。嘴里说着什么你情我侬,把他儿子唬得五迷三道的,转过身就想着将来的退路呢!

成焰摇摇头:伯父,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怅然道:我这辈子不会遇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我想和他过一辈子,他大概也是想的。可是这世上,除了自然分手,总还是会有些意外。

生老病死,天灾和人祸,谁又能保证,两个真正相爱的人就一定能走到最后?

上辈子,他这种命中带着厄运的人,在遭遇了那么多事以后,不仅没有否极泰来,还不是忽然就死于非命了?

楼上,肖雅打开墙壁上暗藏的保险柜,苦恼地翻看着。

都是些她的首饰为主,顶级的帝王绿翡翠、颗颗浑圆的大溪地孔雀绿串珠、有若凝脂的和田玉,虽然件件都价值不菲、拿得出手,可是就像儿子说的那样,都是女性饰品,也没有适合送给成焰做见面礼的。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肖雅有点着急了,扭头看向儿子,你那儿有什么合适的吗?先拿来应应急,算是我找你借的,下次等他过生日什么的,我双倍、不不,十倍补上礼物。

林烈凯斜眼看着她,撇撇嘴:妈,您这心不诚。我不管,您得自己送,随便什么,有个心意就成,他又不图你的东西!

他扒拉着肖雅的首饰盒,抽开一层又一层:我觉得他戴珍珠项链一定也好看,戴红宝石蓝宝石也行。

肖雅又好笑又好气:都是女款的呀,戴出去不成体统。

林烈凯嘿嘿一乐:就在家戴给我一个人看呀,才不给外人看。

哎呀,这串泛着蓝绿虹彩的黑珍珠,要是配在小凤凰的脖子上,分什么男女啊,一定都美爆了。

这块和田籽料的巧雕坠子,戴着一定也美得不行,就是不知道是他皮肤白,还是这块玉更白一点。

正在美滋滋地胡思乱想呢,肖雅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了有了!

翻了半天,她终于在保险箱的底层里找到了一个小檀木盒子:这儿有对玉牌,正好你们俩一人一个,这个寓意好!

打开一看,正是一对质量上好的羊脂玉对牌,白莹莹的宛若凝脂,上面雕工极为细腻,一个上面雕了飞龙在天,一个雕着凤凰展翅。

林烈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喜不自胜地抓过来:啊!这个凤凰的好,我叫他小凤凰儿呢!

楼下,林家骏望着成焰,有点愣神。

眼前的少年眼神依旧清澈,可是这一刻,眸子深处流露出的东西却深沉而悲伤,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

是因为家境困苦、身世凄惨、从小就见惯了暴力和伤害,所以看什么都这么悲观吗?

这样想着,纵然是铁石心肠、对底层悲苦毫无同理心的他,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他不太自然地安慰着,小凯他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虽然有时候会所信非人可是只要你好好对他,他也不会随便辜负你。

成焰原本安静的表情,却忽然变了。

他忍无可忍,脱口而出:不是,没有的。他从来也没有所信非人过。

林家骏皱了皱眉,不以为然:我没说你,说他小时候。总之都过去了,他现在喜欢你,我是能接受的

伯父!成焰颤抖着唇,您的儿子从来都没有喜欢错过人。

林家骏怔了怔,摘下了鼻梁上的老花镜。

成焰心中的激愤再也隐忍不住,定定地望着林家骏:就算是多年前,他喜欢过的那个人,也是清清白白的,没真的做错过什么事。伯父不用总觉得您儿子幼稚,觉得他没有长眼睛,喜欢上了渣滓和垃圾。

第111章惊雷

林家骏皱皱眉,终于有点不太高兴了,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一点也不懂得顺从长辈呢,这样认真执拗,真是莫名其妙。

你什么都不懂,听小凯说的话,他当然会盛赞那个人。他淡淡低头,好了,不提这个了。

伯父成焰心中的愤懑和不甘越积越浓,那个人已经死了不假,我也不是要为他正名,可我想为您儿子正名。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翡翠扳指,指节发白:您儿子喜欢过的那个人,他从头到尾都是清白无辜的。他没主动去夜店、他没叫小姐、他也没有主动和流氓斗殴,甚至他口袋里的摇头丸,都是被人陷害的

林家骏不高兴了,重重放下了手中的普洱茶杯:你胡说什么?你这个年纪,又知道些什么?难不成和小凯一样,从小是他的歌迷?

他恼怒又不屑: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洗脑言论,你们这些脑残的粉丝,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的偶像是全天下最无辜的,整个世界都在针对他们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成焰声音颤抖得不行,我不是道听途说我、我认识陈岩。他生前,在我们星二台打工。我参加节目时,他教过我很多东西,他和我说过他的事

他的声音微微有点哽咽,几乎是用尽力气,才能冷静下来:他和我说过,他是冤枉的,虽然没人愿意相信。

林家骏终于不耐烦了,忍耐地用力挥了挥手:我不想听这些了,这个人,和我们家没有什么关系。

成焰终于难堪地闭上了嘴。

林家骏看着他怔忪又失望的神色,心里忽然又有点后悔:也就是单纯又善良,才会相信那种人的说辞。

你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这是你宅心仁厚。他难得地愿意再解释一下,可是这世上的人,有的是根本不值得同情。

他摇摇头:你去问问杀人犯和毒贩子,他们都一样觉得自己情有可原呢,难道谁会说自己罪该万死?

成焰笑了笑,有点绝望:是啊,只能借自己的口,说这些无力的辩解之词,又有谁能信?

他喃喃低声道:可他真的不是罪该万死啊。

林家骏嗤笑一声,像是觉得他天真又可笑:我不是非要诋毁一个死者,可是他生前随口说说,博得一点同情罢了,你不必这么善良,什么话都信。

成焰闭了闭眼睛,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和痛苦撕扯着他,像是叫他快要无法呼吸。

伯父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听听受害人的声音,哪怕一句也好?万一他真是冤枉的呢?是不是这个世界一旦给人定罪,他就再没有一点点机会辩解、永生永世也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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