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在杀了范意致之前,宋如玉要堂堂正正地打败范意致,这样他心里才会完全地无障碍地杀了对方,他要完全地打败对方才能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李垚望了他一眼,顾闲书犹豫,还是向他走近,在李垚附近一起看着眼前两人的打斗。
顾闲书还问了下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李垚竟然心情还不错,充当着讲解员:势均力敌,不过一人受伤比较重。
这受伤比较重的指的是范意致,他在盐京收的伤本就重,后来又一路舟车劳顿伤势并没有养好,甚至在江上那场暴风雨里还添了许多新伤。一开始两人是势均力敌,但是随着打斗的时间推移,范意致身上的伤再次崩开,衣衫上已经沾上了零星的血迹,有好几次他都是堪堪地避开宋如玉的攻击,蹙眉忍受着伤口带来的疼痛。
顾闲书点头表示了解,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李垚办事效率超高:已经可以了。
顾闲书放心了:那就行。
李垚反正无聊:需要我引导吗?
看着不远处两人的打斗,顾闲书说:看情况吧,不着急。
假装被捆得紧紧的齐牧野坐在前面,对身后两人的窃窃私语甚是好奇,偏偏还要做出被捆得紧紧的模样,只能用精神力偷听着两人的闲话,但对话语的内容一头雾水,竟然不知道这两人谈论的是什么,同时有点吃味,他竟不知道李垚除了跟宋如玉有纠葛外,连二当家顾闲书都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如水的月光下那碎吻留下的酒香似乎还在鼻尖,他满脑子还在想着昨晚那个暧昧不明的吻时,对方若无其事地跟另一个男人谈天论地。
这实在让齐小侯爷心里满不是滋味,嘴里蔓延了醋味,酸得俊脸都绷紧了。
李垚的精神力察觉到齐牧野有点不对劲,顺着对方的精神力爬过去,隐约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情感,不由凝视着齐牧野的背影,眼神有些疑惑。
顾闲书不禁问:怎么了?
李垚的精神力还接触着齐牧野的精神力,感受着这股若有似无的感觉,思考了一下,说:我感觉到有点酸。
酸?顾闲书不明白,你可是吃了什么?
李垚快速地否认:没有。
那怎么会酸?
李垚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齐牧野的精神力弥漫着一股酸味。
于是他觉得这个酸味很像他做菜时放的醋
自称为无所不知恋爱智脑:可能他早膳吃了醋吧?
李垚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但是这个醋味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大到精神力都可以感觉到酸味。
而且
李垚:精神力是出现味道的吗?
恋爱智脑:数据里并没有显示出精神力有这项功能,可能这是古人类精神力的特点。
李垚看向齐牧野的背影有些佩服,他越来越觉得古人类的精神力果真藏着无穷的可能性,这让他逐渐开始认同任务的目的了。
恋爱智脑:根据记录对比,你的观念对比刚开始任务时的观念记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面前这个男性,本智脑觉得你可以跟他试试谈恋爱。
李垚收回了视线,想起了第一个吻,虽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也不算是抗拒,竟答应了:可以。
顾闲书也顺着视线看向齐牧野的背影,目光微变,心思敏感的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抿紧薄唇,移开视线,只专心看向打斗中的两人,不再出声。
此时范意致的败势已经显现出来,衣服下的伤口因动作太大被牵扯撕开,疼痛使得他不得不动作一顿,停下来吸了一口冷气,头上细汗渐渐沁出。
但是宋如玉的攻击迅猛,根本不等他歇息,下一瞬马上又提刀砍来,他躲闪不及,只好提刀去挡,伤口瞬间崩开,衣服上染上了斑斑血迹,范意致眉头皱得死紧,唇色苍白,在大刀的压制下身子逐渐支撑不住往下压,不知是不是宋如玉留了力气,他竟没有第一时间被大刀压垮,他紧咬着唇瓣,使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将大刀给挡开了得以松一口气!
范意致将大刀立在地上支撑着身子,大口地喘气,额上布满了细汗,唇瓣已被他咬破出血,衣服染满了血迹,甚至还有从袖口处流出了血,血顺着刀柄划过刀锋滴进了土壤里,染红了土壤。
但奇怪的是,范意致还捂着腹部,眉头皱得死紧,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疼痛。
齐牧野看出范意致的异常,见宋如玉还欲进攻,连忙问:范校尉,你没事吧?可是腹痛?
范意致捂着下腹,额上的细汗越来越多,竟汇聚成汗珠滴了下来,他强忍着腹中巨大的痛楚,声音微微颤抖,说:不知为何竟然会腹痛难当
宋如玉听此,举起大刀的手停顿,仔细观察范意致的神情,脸色煞白,还捂着腹部,似乎真的被腹痛折磨着,他有些犹豫,但是又想起了以往打斗的惨痛教训。
他额上的那道疤正是在决定胜负的时候,轻信了对方的反应,在最后下手时略带犹豫,却被对手反将一军,险些连眼睛都被对方戳瞎了。
额上那道疤便是提醒着他不要随便轻信对手!
宋如玉的眼神又恢复打斗时的狠厉,选择相信范意致,毕竟因为剿匪一事,他对范意致本就有成见,对方还是他讨厌的军兵,自然以为范意致跟那些人是一丘之貉。
随即不管范意致捂着腹部,提刀上前,冷笑一声:别以为装腹痛,我便会饶过你!若是你这样死在我刀下,也算偿还了这么多条性命!
齐牧野大声喝止:住手!!!
但宋如玉的攻势已势不可挡,而范意致本就负伤勉强能打个回合,现在更是腹痛自然无法接下这一击,这一刀下去必定让他人头分离!
顾闲书不禁看了眼李垚,若是李垚出手,这个时候可以挡下宋如玉的攻势,但是他仍然抱臂在一旁冷漠地看着。
除了他本身答应了宋如玉不能干涉外,更多的是,齐牧野距离比他们更近完全可以接下这一击。
果然,宋如玉这一刀下去却是落了个空,看向一旁,齐牧野已经抱着范意致躲闪到一旁去了。
看着行动自如的齐牧野,宋如玉眼神凌冽,质问着:原来你可以挣脱了?刚刚还在装着被绑住是为了趁机偷袭我?
齐牧野解释着:我只是不想挑起我们的矛盾,并没有偷袭之意。我刚才一直没有动手。
宋如玉一反常态地咄咄逼人:那是你没有找到时机动手,让我看看你的能力,看看镇南候的公子是怎么赢得人心的,不然钟叔怎么这么相信你?
齐牧野蹙眉,还是说:我本不欲与你动手。
可宋如玉还在激起齐牧野的怒火:若不是这命令是你爹下的,且你爹已经死了。不然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终于,齐牧野的眼神也变了。
气氛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所有人的神经紧绷成一条弦,稍微动弹这根弦便会断了,引发新一轮的打斗。
范意致推开了齐牧野,用刀支撑着身子,忍着腹中的绞痛,拒绝了齐牧野的参战,说:小侯爷你站在一旁看着就行了,这是我和他的打斗,即使是死,那也是我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