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层透明。
季燕然站在他身后:“不回去歇着吗”
“睡太久了,也容易头晕。”云倚风转过身,“还没感谢王爷,又耗费内力替我疗伤。”
“举手之劳罢了。”季燕然笑笑。有血灵芝梗在两人中间,他也不好叮嘱太多,否则总觉得有一种恶劣的欺骗与虚伪混在其中,坏了关怀的味道。
俗称,心虚。
天色暗沉,云倚风靠着廊柱坐下,身上裹了厚实的黑色披风那是萧王殿下最喜欢的一件,曾在无数个寂静深夜里,替他挡过西北大漠彻骨的严寒与鹅毛飞雪,相当温暖。
温暖到使人昏昏欲睡。
云倚风睫毛微颤,头也向一边歪去。
季燕然眼明手快,及时托住他的脸颊。
云倚风睁开眼睛,有些迷惑地和他对视,眼角泛上一抹红,明显困倦未消。
季燕然将人扶起来:“外头是假山池。”就算早已结冰,若放任你一头栽下去,只怕也会追着我打。
云倚风懒洋洋道:“那我回去睡了。”
季燕然看着他的背影,右手不自觉便轻轻一握,掌心微凉如玉的触感仿佛还在,细腻也如玉。
然而还没等萧王殿下细细琢磨出这如玉滋味,便又出了事。
柳纤纤一路跑向观月阁,“咚”一声撞开门:“云门主”
云倚风脚步一顿:“何事”
柳纤纤上气不接下气:“快,玉婶好像中毒了”
第18章夺命厉掌
流星阁里,玉婶正躺在床上,病仄仄地呻吟着,枕边也有些斑驳血迹。
“婶婶。”云倚风坐在床边,握过她的手腕试了试脉象。
柳纤纤站在一旁,急道:“中午吃完饭还好好的,过了一会儿说是胃疼,结果躺上床没过多久就又吐又咳血的,云门主,婶婶她没事吧”
“中了很轻量的砒霜,不会危及性命。”云倚风道,“饭食是大家一起用的,里头应该没问题。除此之外,婶婶还吃过什么”
“应该没没什么了啊,砒霜”柳纤纤听得吃惊,“婶婶,你回房后吃东西了吗”
玉婶正疼得迷糊,被问了半天,才想起来还喝了水,就是桌上茶壶里的隔夜茶。
柳纤纤把茶壶递给云倚风,又道:“柜子里还有绿豆,我去煮些绿豆水给婶婶解毒。”
云倚风点点头,待她走后,打开茶壶闻了闻,不自觉就皱起眉。
“云门主。”玉婶嘴唇哆嗦地问,“当真是砒霜吗”
“是,不过婶婶喝得很少,所以并未伤及脏腑。”云倚风替她盖好被子,“该吐的都已经吐了,身体底子好,往后安心养着就会没事。”
玉婶依然后怕:“他们,我是说那些凶徒,当真要把所有人都一个一个杀光吗”
“不会的。”云倚风安慰,“婶婶先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上一觉吧,我在这陪着你。”
玉婶胸口起伏,勉强闭上眼睛,只是还没等睡着,不远处却又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咚”一下,像是埋在沙灰里的哑炮被引燃。云倚风出门一看,就见厨房方向浓烟滚滚,黑雾冲天而起,很快就笼了半片天。
于是心里一惊,起火了
观月阁距离厨房虽远,季燕然倒也听到了动静,他单手拿过桌上佩剑,纵身跃出小院。
“吱呀”一声门响,将金焕从梦中惊醒,他在床上坐了一阵,觉得外头似乎挺安静,便摸索着出了卧房,嘴里叫道:“云门主,云门主你还在吗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柳纤纤端了一碗药进来,伸手搀住他,“是厨房存放的面粉不知为何爆炸,又打翻油缸着了火,大家都去扑救了,让我过来说一声。”
金焕闻言松了口气,却又难免头疼:“困在雪山上,本就粮食有限,现在还发生了这种事,唉,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自己都还病着,就别长吁短叹了,听着怪丧气的。”柳纤纤把药碗递给他,“呐,刚刚我熬绿豆汤时,顺便多煮了一碗,清火解毒明目的,你喝吧。”
“多谢姑娘。”金焕摸了摸桌子,把碗放回去,“我胃里不舒服,晚些时候再喝。”
柳纤纤看着他:“怎么,你担心我会下毒”
金焕笑道:“怎么会,姑娘多心了。”
“那你就喝”柳纤纤强逼,“否则就是做多了亏心事,才会这般疑神疑鬼”
“姑娘这是何意”金焕闻言果然不悦,站起来道,“此番关怀在下无福消受,还请回去吧。”
见他转身要走,柳纤纤面色一变,竟从袖中掏出匕首,飞身直朝他后心而去
金焕却早有防备,在风声初到耳边时,脚下已往左一闪,躲过了这致命一招。
“我爹果然是你杀的”他怒不可遏。
“没错,是我”柳纤纤撕下平日里的娇俏表象,含恨带血咬碎银牙,狠狠啐道,“你爹已经死了,你这孝顺儿子也下去陪他吧”
她功夫高强,金焕自知不是对手,因此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大声呼救。柳纤纤看不起这窝囊样子,冷笑一声,将他一脚踹进那结满冰渣的假山中,手中锋利匕首如同两道飞火流星,直直向着对方双眼扎去。
本欲一刀毙命,空中却骤然闪过一抹寒光,带着千钧之力将她打翻在雪地里。
季燕然稳稳落在地上。
柳纤纤嘴角溢出鲜血,目光恨不能将他剜肉:“你”
“我一直就没离开。”季燕然指了指屋顶,“在那,不过姑娘一心只顾着杀人,所以没注意到。”
云倚风也从院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包袱皮,那是柳纤纤上山时随身所带,上头沾有火药粉末方才在厨房背后找到的。
季燕然将金焕从假山里拎出来,又对柳纤纤道:“先前见姑娘带的包袱挺大,我还在纳闷,怎么这十天也没见换过几套衣裳,现在看来,里头装的都是炸药吧不够炸观月阁,也找不到机会炸人,便用长引线埋在厨房里,想调虎离山”
柳纤纤撑着站起来,颤声道:“你们早就在怀疑我。”
“是。”季燕然承认,“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若说心里没鬼,只怕也无人会信。”
金焕没听明白,问:“什么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