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听闻聊缺缺的消息。
日子一天一天又过去,一年一年又过去,二人快活的如同从前那般。
千茶邀旋离去霍山更勤了,还想方设法把旋离留下来过夜,只是旋离不肯,也说不便,千茶这计没能成,便换了法子,使计同旋离午睡。
千茶从前也是午睡的,只是糙了些。
午后若是在钓鱼,便靠着石头睡一睡,午后要是在他山,便随意找个树干靠着睡一睡,困了便睡,没多大讲究。
但旋离在就不同了。
她会拉着旋离,到自己的洞中,熄了灯,盖上被子,脱去外衣,枕她的手,搭她的腰,有时还会点上人界买来的香,点着午睡。
讲究的很。
旋离一开始是有些不习惯的,甚至千茶一时兴起,还会让旋离叫她“茶儿”,说多叫几声,她更好睡些。
后来的习惯了,这样抱着也好,叫她茶儿也好,她再也没什么渴求的。
只是偶尔的,她想起某些事,心里会觉着难受不安。
旋离一直是疼千茶的,千茶能知晓,渐渐的,她也活出一个让旋离疼的样子来,有事没事在旋离那抱怨几句,也变得爱撒娇,更黏人。
从前小伤小痛从来不抱怨,没几天便能愈合,如今
“你瞧,我这手又被草割了。”
千茶将手递过去,放在旋离的手心上,见旋离低眸仔细地瞧着她的伤口,还微微蹙眉。
千茶真的享受这样的旋离。
“什么时候割的怎么这么不小心”旋离边说着,边将药膏拿了出来。
此刻他们是在旋离的洞中,今日是旋离每月见娘亲的日子,旋离不用隐足术,乖乖待着时辰到。
旋离调的药膏冰冰凉凉的,千茶很喜欢,但自从几年前千茶打妖兽时,肩被妖兽的指甲划了一道,旋离不再让她亲自上手后,她便很少受伤。
所以今日一涂,千茶竟有些想念这冰凉的感觉。
“小伤,一会儿便能好。”旋离对着又吹了一下。
千茶将手收了回来,抬起瞧了眼。
旋离这药膏有些许淡淡的红色,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她瞧着,这上头竟像被她画了朵花瓣,好看的很。
她又闻了闻,很香。
千茶虽能干,也能制药,但她向来糙的很,她知人病,知药效,便采了草,随意一捣,能入口,能治病便行,做不来像旋离这般精致,连原草药都看不见闻不着。
千茶很喜欢,便多闻了几次,待旋离将东西收拾好,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道:“昨日狸帝寻我,问了几句同考淡的婚事。”
旋离听闻顿了顿。
千茶玩着她手背上的花瓣,继续道:“他说我快四千岁了,是该成婚了,还说若是成婚,行的得是入赘礼。”
旋离淡淡嗯了声。
千茶放下手,撑着脑袋看旋离,问:“你觉着呢”
旋离低眸:“你要我觉着什么”
千茶看了旋离半晌,才拿起茶喝一口:“没要你觉着什么。”
她从前对这个婚事不报什么想法,但如今心中却十分排斥,可为何排斥,她想不明白。
千茶叹气,又换了个手撑脑袋。
旋离也不帮她明白明白。
没多久,洞外忽的传来声音,打断了千茶的思绪。
是男子的声音,唤的:“殷殷。”
旋离闻言手一顿,转头看千茶,道:“我父亲。”
旋离没让鸟帝来洞中,自己迎了出去。
算来,他们父女已然百年多未见。
鸟帝来寻殷殷无他事,也不关切近况,开口便道:“我记着你是今日去见你娘亲”
旋离点头:“是。”
鸟帝又道:“今日别去了,我一会儿去看看她,你明日再去吧。”
殷殷蹙眉。
鸟帝自娘亲关进去后,几年便会去见她一次,这些殷殷是知晓的。每回鸟帝见完娘亲后,殷殷再去寻娘亲,娘亲看起来总是不好,可殷殷询问,娘亲却什么都不肯说。
“好。”
旋离回到洞中,见千茶正玩着桌上的烛灯。
白日,灯未点火,大抵是无聊,旋离见她打了火上灯芯,没等燃开,又开口吹灭。
千茶道:“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偷偷去瞧瞧。”
旋离思了片刻,点头道好。
用了隐足术并非隐了身,只是听不见踪迹了而已,牢外有大小门,这几千年来,牢里只关着一个商姝。
因着商姝不闹不哭,这些年看管的人便也松了许多,时常打盹。
上回,千茶便是趁守门妖不注意溜进去的,这次,她带着旋离,仍旧用同样的法子,溜了进去。
洞中昏暗潮湿,烛光少,地也未修好,方才随鸟帝一同来的那个部下此刻不知所踪,小小的一个破石头上,只鸟帝同商姝站着。
“你来了。”商姝见来人,淡淡道了句:“今日殷殷会来看我。”
鸟帝语气平淡:“没算准日子,没让她来。”
商姝低低嗯一声。
千茶拉着旋离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站着,这处无光,千茶瞧不见旋离的神色,但千茶觉着,她很难受。
千茶想了想,伸手握住旋离的手,这才发觉,旋离手心出了许多汗。
千茶握得更紧了些。
那边,鸟帝又开口了。
“我问了你许多回,今日我再问你,也是那个问题,你如何作答”
商姝低眸:“我不悔。”
鸟帝偏头,片刻闭上了眼低笑一声,许久才又睁眼,轻轻道了声:“雷尘。”
话音落,方才随他而来的部下走了进来,鸟帝背过身去,雷尘同他对视一眼,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走过去捏住商姝的下巴,将药丸推了进去。
商姝没有挣扎,十分顺从,只是吞下后,不适地咳了两声。
鸟帝没有待多久,商姝服下药丸后,他瞧了商姝一会儿,冷笑几声便带着雷尘离开。
前脚刚走,旋离后脚便跑了过去,她扶住商姝的身子,忙问:“他给你吃了什么”
商姝呼吸很轻,捂着肚子抬头看了眼,小声道:“殷殷”
殷殷急切:“他给你吃了什么”
商姝没有回话,站在一旁的千茶说了句:“盼木”她又闻了闻,蹲下身子,看着半阖眼难受的商姝,问:“是盼木味,鸟帝给你吃这个何用”她想了想,似是想到什么,又问:“他给你下了食肉虫”
商姝抬眼瞧千茶,她修为浅,没有籍眼,不知千茶为何人。
“我不知。”商姝虚弱应:“我不知吃了何物。”
千茶蹙眉问:“腹中可有食肉之痛”
商姝虚弱地点头。
旋离听闻,立马握住千茶的手腕:“该如何医”
“别急。”千茶拍拍旋离的手,不多话:“等我片刻。”
千茶没去多久,也不耽搁,取了杀虫之草,加了些许硫黄便回了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