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白裙子。
千茶见旋离这样,觉着六殿下说的确实有理,于是便低头,匆匆地将裙子掀了起来,指着上头的一滩血迹道:“旋离,流了很多血。”
腿上的血洞还在汨汨往外流血,旋离立马从袖子里拿出帕子,一点点地先将千茶腿上的血吸了,接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洒了粉上去,再拿一盒膏药抹上,再拿一块干净的帕子
千茶终于忍不住:“旋离,你袖子里藏了好多东西。”
旋离神色不明:“就这些,没了。”
千茶哦了声,听着旋离语气还是有些不悦,又思忖了一番。
待旋离弄好后,准备将干净的帕子将她的伤口包上,千茶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指着自己的伤口,细声道:“你给我吹一吹,好嘛”
“噗。”旋离身后的六殿下没忍住笑出声,她看着千茶一副又委屈又疼又可怜的样,心中啧啧叹气,这个七妹,着实厉害。
他咳咳:“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旋离没理会身后的人,听着千茶嘤嘤几声,突然笑了,她将帕子拿开,对着千茶的膝盖轻轻地吹了吹。
千茶伸出两个手指:“再吹两下。”她忽然又换了三根:“三下,再吹三下。”
旋离歪头抿唇,抬眸看了千茶一眼,这才低头又张嘴轻轻吹了两下,就在第三下时,千茶突然低头,眨巴眼睛地看着旋离的额头,轻声道:“旋离,我喜欢你。”
身后的六殿下:“”
他心里惊呼一声哇,立马尴尬地拿起扇子敲敲脑袋,并将视线移开,他左右张望,这才发现,其他三人都分散地站在远处等,而他。
六殿下又拿起扇子敲敲脑袋。
确实,他确实,不应该在此处站着。
七妹,七妹这样精,他确实不用担心。
旋离细细地用帕子将伤口包好,又将千茶的裙子放了下来,轻声道:“这几天不要乱跑,伤口不要碰水。”她抬眼看千茶,又道:“不要打架。”
千茶听话地点头,看着旋离道:“那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旋离摇头,将地上的药收拾好:“我没有生你的气。”
千茶靠近一些:“你不爱理我。”
旋离心里笑,面色却平淡,道:“没有不爱理你。”
千茶又道:“我和引儿是抱了,但那个不是亲密,我只想娶你。”
旋离:“知道了。”
千茶:“你那日晚上同我说,答应过会嫁给我,就一定会嫁,你不能反悔。”
旋离忽然笑了,声音也温柔许多:“我没有反悔。”
千茶见状,心想旋离大抵是开心了。
旋离开心,她自然也开心。
千茶笑了笑:“我听嫂嫂们唤我哥哥们,是唤的夫君。”她看着旋离,凑近一点,偏头柔声道:“你叫声夫君我听听。”
话音落,不远处站在石子上偷听的某殿下,一个趔趄,从石头上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有话说
第28章
这声夫君旋离到底叫了没有,六殿下没听着,也不知道。
他比千茶大了近两百多岁,素来将千茶当小孩,这么几百年,千茶也十分黏他,而这些情爱之事,他没教,自然也没有他人教,他以为千茶不懂。
他拍拍扇子。
千茶确实不懂,不过没想到,他七妹在此事上,还挺通窍。
他从前私自去人界玩时,看过许多戏,也看过许多本,见惯了男女情爱之事,也觉着习以为常,这女子同女子,虽头回是听闻那狼帝与她的夫人,但他总觉着别扭,今日亲眼所见,还是自己的这个七妹。
六殿下打开折扇扇了扇。
女子同女子,竟然也,令人觉着美妙。
不过话说回来,七妹只是同旋离调个情,他,他热个什么劲儿。
千茶腿上的伤无大碍,旋离将她扶起来后,让她走了两步,见没什么事便牵着她朝前方走去,一行人又上了路。
夜更深了,几个人就地捡了木块做了火把,千茶同旋离并肩走着,旋离拿了一把,前头引儿带路拿了一把,引儿身后跟着阿图,阿图手里一把,最后的考淡一把。
六殿下觉着自己拿着扇子,一路都十分文雅,心里便十分嫌弃火把这种东西,可身边又没有半个叫做灯笼的,索性他便不要,可夜这样深,他走路着实有些困难。
他同引儿不太熟,自然不会去蹭她的火光,阿图。
阿图算了吧。
他转头看了眼,心里咳咳,考淡也算了。
明明这一对的就只有千茶和旋离,可六殿下就是觉着自己孤独的很,这妹妹大了不中留,心里竟没有半分哥哥的位置。
六殿下就着这个情绪,正想心里念几句在人界学来的衷肠诗,却听前头的引儿喊了声:“到了”
他一把苦泪生生地憋进肚子里,稍稍垫脚飞了过去。
引儿火把指向的地方是北号山,像是一处深藏的世外桃源,他们站在山头的大石上才能见着底下的景象,隐隐有花草,彤色的灯笼错落挂着。
“这便是枳於如今的住处”阿图开口问。
引儿点头:“不错。我来过这儿,那时觉着难找,也觉着这地儿特别,便记下了。”
引儿说完转头招手:“千茶你快来看。”
千茶闻言,牵着旋离站了上去。
“这狼帝也是有雅致,这山里果树花草一样不少,那灯笼瞧着也精细,七妹你看,上头还画着花呢。”六殿下说着靠近千茶一些,问:“你可知那灯笼上什么花”
千茶将问题抛给旋离:“旋离,灯笼上是什么花”
旋离道:“虎族即翼山的彼岸花。”她缓缓道:“此花难种,是虎族独有的花。”
千茶点点头:“都说枳於与她夫人情深,莫非夫人是虎族的若真如此,她夫人是虎族的小妖,见着这灯笼,也能解些思乡之情。”
不多待,他们一齐飞了下去。
这北号山说大不大,小却也不小,已然是休歇的时辰,几人寻了许久,才寻到一贪玩的小妖在道上走,问了几句后,才打听得枳於的住处。
这儿不似其他族,几百年前,聊缺缺将枳於赶出于山后,枳於便带着几个还愿跟随她的族人至此。
没有了于山和太坎海,管得也松了些,无帝无臣,大家活得也自在。
六人到枳於的洞前,却见这洞同方才路上的都不一样,两边挂着两只水绿色的灯笼,比前头见的都要大些,灯笼外薄薄一层纸,朦胧可见到里头的烛火。
烛火底座更是精致,是一朵雕刻而成的月白色彼岸花,花心向上,捧开火光。
从前他们还有些同情这枳於,身为狼族狼帝,被赶走远去他乡,但现在看来,这枳於的日子,过得却有些惬意。
不多欣赏,几个人踩着台阶便上,走了没多久,便见洞口里的景象更是令人称妙。
自天而下的清泉,细细地打在洞中的一汪池水里,池中石桌一方,石凳两座,上头摆着一副棋,而那月光,十分巧妙地从上头未缝合的石缝里照进来,正洒在那副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