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也许多小洞,分殷殷一处不是什么问题,但既然殷殷说了那话,她思虑一番,对着六殿下摆摆手。
“不好。”千茶道:“我不久便要娶妻,不能同殷殷同处一室。”
荷姚听着低声笑了,转头问千茶:“娶妻你要娶何人为妻”
千茶回答:“旋离啊。”
荷姚听着笑得更欢快,点头:“好,好。”
她说完缓缓过去,站在殷殷身边,道了句:“两位殿下放心,我会给殷殷安排一处住的。”
她看了眼殷殷,接着转头对千茶勾勾手,道:“六殿下和殷殷姑娘再词稍等片刻,我有些话同七殿下说。”
她说完这话,给了千茶一个眼神,便朝洞外去,千茶见状,立刻明了荷姚口中所谓何事,半刻不耽搁地跟着朝外走。
夜里繁星点点,千茶所处之处旁的梨花池,其实是赏花赏月赏天星最好的地方,若有酒有菜,有人对谈,便十分惬意。
千茶跟着荷姚,找了处安静的地方,荷姚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千茶,小声道:“这是种于昆仑山上的迷榖,你下次若是想上昆仑山,便带着她,她会将你带到你想去的地方。”
千茶接过,低头看了眼,这昆仑山的迷榖同她平常用的迷榖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似乎周身泛着淡白色的光。
千茶点头,诚心道:“谢谢三嫂。”
荷姚瞥了眼山洞的方向,问:“你此前知道六殿下将殷殷带回来的事么”
千茶点头:“知道,是我同六哥一同将殷殷带回来的。”
荷姚稍稍惊讶,接着抿抿嘴,疑惑地问:“你觉着,这个殷殷姑娘,如何”
千茶点头:“不错的姑娘,只是觉着奇怪,她太像旋离了,若不是她是凡人,我几乎要以为她是旋离。”
荷姚听着低头思虑了一番,似是想不出什么道理一般,又摇摇头。
荷姚:“你下次见旋离,定要将殷殷的事告诉她,你知道的所有,全告诉旋离,知道么”
千茶点头。
这下一次,便是第二日。
大早,千茶便拿着荷姚给的迷榖上了路,这一路,她不断地在失落和期许中周旋,失落这万一这迷榖无效,那她这段日子便再没有办法见着旋离,想着这失落,她便一阵难过。
期许是万一这迷榖有用。
万一这迷榖有用。
这迷榖千万要有用才行。
她带着这两个复杂的心情,一路行至昆仑山脚,果然,荷姚没有骗她,拿着迷榖,山脚的昆仑山看着都不一样了,她从前能上山,迷迷糊糊的没有留意,这会儿带着迷榖,才恍然觉着,原来自昆仑山脚,已然仙气腾腾。
不多玩耍,千茶借着迷榖,朝着往日走过的路去,不多时,便看到了那块云雾,她踏了进去,恍然间便见着那道竹林,她心中隐隐一紧,昨日再也无法见着旋离的情绪忽然上头,她抿抿嘴,觉着鼻子有些酸。
千茶缓缓吐一声气,想要继续朝前走,却听闻亭子那处,有人谈话的声音。
她朝那边瞧了眼,果真见着旋离身边,站着阿图。
她低头想将茶铃的声音隐去,却见脚踝上空空如也,才恍悟昨日已然送给了殷殷。
这样也好,她悄声过去,找了个大石头躲着,听远处两人聊天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
“你今日见我怎么如此心急,是有何事么”
这是旋离的声音。
阿图道:“无事,就过来看看你。”
旋离道:“你来时匆匆,还撞倒一个花瓶,这是无事”旋离微微叹气:“还是不愿同我说”
阿图没有回答,过了半晌,千茶又听她道:“你近几日写字甚快,我见你抄的祭天文又多了许多。”
旋离淡淡嗯了声:“无聊,便多抄了一些。”
阿图:“算着这祭天文还剩一千多份,抄完你便自由了,这神障也自然地会解开。”
阿图停顿了一会儿,问:“想好到时去哪儿么还是,留下来”
旋离回道:“还未想好。”
千茶在石头后听着这话,顿时蔫了许多。
旋离,还没有想要嫁给她啊。
那边又静了下来,片刻后,阿图轻声道:“西王母那边还有事,这几日我会时常来看你。”
旋离嗯了声。
千茶再等了一会儿,那边很快没了声响,她探出脑袋一看,果然阿图已然离去。
她这便走了出去,小跑到亭边,旋离见她,勾唇一笑:“你来了。”
千茶嗯了声,走到亭子外停下脚步,隔着几步的距离,清清嗓子道:“我此次来,是有话同你说。”
旋离提笔疑惑地瞧了她一眼:“怎么不过来”
千茶低头看着脚,和上头脏兮兮的泥土,不好意思道:“我脏。”
旋离顺着她的目光也朝下看,低头放下笔,缓缓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亭子后的荷花池旁,指着上头的石子道:“坐在这儿,洗洗。”
千茶点头笑了声,听话地将脚放了进去,水才至脚踝,这荷花池里的仙水便立马将她的脚洗净了。
千茶将脚拿了出来,见这池水也一滴不沾脚,像是从未沾过水。
“这样神奇。”千茶抬头看旋离。
旋离看着她的脚踝,只问:“铃铛呢”
千茶站起身,回道:“送人了。”
旋离疑惑片刻,又问:“送给谁了”
千茶说:“殷殷。”
旋离稍稍蹙眉:“殷殷”
千茶点头,立马拉住她的袖子:“我此来,便是要同你说这些。”
于是接着,她便将她同六殿下去人界之事,将殷殷带回霍山之事,昨日她寻不见昆仑山上山之道之事,荷姚给她迷榖之事,全说与了旋离。
旋离看着千茶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面色凝重。
待千茶说完,旋离开口便问:“你将本该送与我的茶铃,送给了那个殷殷”
千茶点头,她十分苦恼:“我以为她会拒绝我的,不料她却要走了。”
旋离十分不自然地举手,在着她脚踝处一顿,接着收回手,问:“你可知殷殷对你是何意”
千茶疑惑看着旋离:“何意”
旋离稍稍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瞬间又闭上。
她摇头,垂眸道:“没有何意。”
旋离淡淡的语气道:“那你准备送我什么”
千茶又苦恼了:“我还在想,我想了许久,这么些年,我身上就茶铃特别一些,现在送给殷殷了”
她话说到这儿,突然一道白光经过,千茶被闪得闭上了眼,恍惚间,一道身影突然站在了千茶面前,她睁开眼,见一把剑的剑尖,正立于她的喉外半寸处,杀气腾腾,若是她稍动半分,这剑的主人仿佛就会毫不犹豫地拿着这剑穿透她的喉咙。
她抬眼望向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