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蒙的嗯了声,他的手指滑过她大腿内侧,她窘得不知怎么才好。只说“我自己来”,他倒饶有兴趣,并不把汗巾给她。想起一桩事来,叮嘱道,“别吃药,若是有了就留着。”
她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留着”
他凑过来,暧昧的勾起唇角,“行了房可能会怀孕,你仔细些,别乱吃药。要是怀上了就好好保护他,替我生个大胖小子,我盼着他。”
她越发面红耳赤,这话是她始料未及的。才做了这么羞人的事,转头又说怀孩子,他也忒性急了些再说蓝笙那边的婚约还没解决,婚事又迫在眉睫,哪里容得她想什么怀孕的事
他最了解她不过,知道她顾虑什么,便道,“总有转圜的余地,你别急,都交给我。”一头系好了腰带,一头道,“才刚打岔忘了,你进门可见到云中刺史就是那个独孤信的后人,上回别人认错了我和他的。”
布暖抿了抿头,披上画帛道,“没有,我没去别处,进府就给老夫人拜寿,堂上也没见到你说的那个人。”
到底偷溜了这么久,再耽搁也不好。两人收拾停当了互看一眼,两下里都有点尴尬。这样仓促的幽会,在最不应该发生的时候发生,现在想想真是荒唐。所幸叶家派了监视布暖的人被他发现后,命人押到柴房里去了。否则这会子说不定早来捉奸,把个寿宴闹成戏台子了。
“走吧”他来携她的手,边小心审视她,“走得了么要不要我背你”
她红着脸想,他也够辛苦的了,狠不下心再来摧残他,便道,“不用,我自己能走。你先头说云中刺史,怎么回事”
他仰头望望小月星空,枯着眉头道,“你若是看见他,定会吓一大跳。他和我长得极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明日外头就会有风言风语,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夸大,实在是没有反驳的余地。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我料着里头必有蹊跷,便派了人到云中打探去,不日定会有消息。过会子我去会会他,听他口气像是知道什么。”
“有这样的事”她惴惴道,“那么你两们俩总有一个身世不明”她突然顿下来拉他,“莫非你不是老夫人亲生的么”
真是这样的话,于他们这段感情是天大的好消息。只是他并不希望事实如她所说,他早就习惯了现在的身份。若有变动,旁的没什么,自己心里是接受不了的。
“我眼下脑子里乱得很,容我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同你说。”他捏捏她的下巴,“但有一点你要记牢,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不要犹疑,不要让别人左右你。再等我几日,一旦我把手上的事办好了,定会带你远走高飞。”
她坚定的点头,不单因为她爱他,也相信他的爱。起码他是舅舅,不论是爱情还是亲情,他总不至于哄骗玩弄她。先前觉得他用始乱终弃这个词有点言重,而今看看,像是事先就有预谋的。
渐至院门上,她要去拔门闩,却被他拉住了。他说,“再亲亲。”
她笑他孩子气,心里甜得像泡进蜜罐子里。扭捏着迟迟不愿行动,他抓起她的手指拿牙磕了磕,“是叫我咬你,还是乖乖听话”
她哀哀的叫,“别咬”
他露出促狭的笑容,“那就看你的了。”
她脸红心跳,吸了口气,踮起脚尖只打算意思意思的,谁知一碰上就被他扣住了。他深深吻她,榨光她肺里空气,辗转缠绵只不愿松开。门外的愉快和吵嚷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全然不去管,反正门是插着的,没人走得进来。
过了半晌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他低头道,“我先出去,你随后再出来。”
她应了,他整整衣衫打开门。游廊上灯笼水红的光照在他身上,他又是一副练达老成的模样。不再看她,撩起袍角便迈过了二门。
第二十七章故山知好
无荒亭里宾客云集,戏台上正演踏摇娘。女眷们爱看文戏,成群都聚集在那里。另一头辟了个大场地,有狮子舞和胡腾舞。大唐是个豪情与娟秀并重的年代,前一刻还在公堂上义正言辞的公候阁老们,转眼就有可能撸袖脱衣赤膊上阵。来一段拍张舞,或是携手唱上一段踏歌,这是时兴的一种怡情的活动。
容与下意识寻找独孤如夷,然而进了人群里就有点脱不开身。朋友也好,同僚也好,哪个都不愿轻易放过他。他没计奈何,只得在额上系根红绸带,一头扎进场子里载歌载舞一段。
感月先趴在栏杆上朝下看,看了一阵紧挨着布暖坐下来,侧过头来调侃,“先头多亏我替你圆谎,还不谢谢我”
感月太够意思了未免回头大人盘诘,布暖离开众人视线的这段时间,难为她一人在花园的假山上一直等到她出现。所以当布夫人问起的时候,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说“我一直和大姐姐在一起”。两个女孩作伴,布夫人当然是放心的,这样便替她解了大围。
她由衷的感激她,红着脸道,“多谢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
“是心虚理亏才不知怎能解释呢”她拿肩顶她,“老实说,你们才刚偷偷摸摸躲进后园子里做什么去了害我等了这半天”
布暖有些慌,“哪里偷偷摸摸了你仔细了,叫人听见怎么想呢”悄悄指了指前排的迩音,“她知道么”
感月一哂,“她脑子老套得很,叫她知道,少不得又聒噪个没玩。”
布暖点点头,“你好歹别和人说起,知道么”
感月道,“那是自然不消你吩咐,我又不是傻子”复不怀好意的笑,“可是你得告诉我,你们干什么去了”
布暖想起那个心里噗噗直跳,横竖真话是打死不能说的,只道,“还能怎么,桥上说了会子话罢了。”
“真的”感月大大的不信,“说话把院门插起来做什么我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开。”
她听了一窒,料着容与是早有预谋的。也不怪他,一时只是甜上心来。支支吾吾的搪塞着,“我和他有碍身份,说话不是也得避着人么”又想起蓝笙来,提心吊胆的问,“蓝笙可曾找过我”
感月摇摇头,“我在亭子里喂了半天蚊子,哪里好去见他呢我估摸着找肯定是找过的,只没找着,便也作罢了。这么多朝中同僚,一人拉住了说一句话,也够折腾一阵子的。”
“那你们到底怎么那样”布暖道,“他那头可有些什么表示”
感月昂首一叹,“道路阻且长我瞧他对你一往情深似的,要想叫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这里,只怕是不易。”言罢又斗志昂扬起来,挺着胸脯道,“越是艰难险阻,越是要迎难而上大不了给他下药,春风一度,叫他不负责都不行”
布暖听得目瞪口呆,这丫头也太大胆了,这种话倒敢说出口转念又想想,自己和容与到了这地步,是不是已经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