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帮她处理好一切,她又能依靠谁呢”他摇着头,就好似看到阮蓝小心翼翼的反抗和委屈,笑意涌出:“她喜欢简修明,便觉得对方千好万好,哪里看的到他的小小锋芒”
他如同刚想起游尤的存在般,漫不经心的问他:“如果不是我帮她去掉简修明的爪牙,磨掉他的野心,她还真以为他是个小可怜”
游尤没有接话,虽然他心中早已得出了答案:在大小姐眼里,恐怕对方真的是一个无辜弱小又可怜的存在。
阮哲彦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圈,改变了主意:“等之后有空的时候,我亲自和蓝蓝谈谈。”他意有所指般道:“你的那些小心思,怕是让你没有底气在蓝蓝面前评判简修明吧”
这种心底最隐蔽的想法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挖出,放在阳光下评价的感觉,游尤已经体会过很多次了。
大少爷素来敏锐,只要他想,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没有秘密。
他远比大小姐所以为的更恐怖。
这样想着,游尤却仍没有开口。
就好似大小姐不知道大少爷的可怕之处一般,大少爷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展示出这一面,他在大小姐面前,永远是那个宠溺妹妹的好哥哥。
唯有大小姐,才能让大少爷处心积虑的安排好一切,堪称隐秘的费心布置她身边的人和事,确保她在他的羽翼下,自由自在的骄傲着。
或许早些年的他会质疑大少爷对大小姐别有所图,甚至毫无自知之明的去提醒大小姐,但如今的他却不会再那么想,他在大小姐身边足够久,久到他能清晰的看出大少爷对大小姐的在意。
她是他最柔软的软肋,他最深处的弱点,大小姐承载着他所有柔软的情感,维系着他属于人类的底线。
那么他还会爱上其他人吗如果另一个被他深爱的人出现,大小姐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偶尔会出现在游尤脑海内,但下一秒就会被游尤自己否定。
大少爷真的具有喜欢上正常人的能力吗大少爷真的会把其他人当成跟他平等的同类吗
这不是他该去揣摩的东西,游尤警告着自己,收敛起有些失态的情绪控制。
阮哲彦欣赏着他的表情,从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蓝蓝那么喜欢他”他好似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有些惊讶,目光游曳在游尤身上加强了语气道:“那么,你更应该警惕他。”
他漫不经心的挑破了那一层心照不宣的薄膜:“他被我压制着反抗和凶性,但只要蓝蓝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可乘之机,你觉得他会为蓝蓝思考吗他会在意蓝蓝的感觉吗”
他笑着欣赏着对方的表情,哪怕游尤此刻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却好似从中看到了无数他无法说出口的挣扎和痛楚。
阮哲彦为他的犹豫敲下了最后一个终止符:“他不会,他只会利用她对他的感情,他只会把蓝蓝伤害到遍体鳞伤,来达到他反抗我的目的。”
游尤抬起眼看向阮哲彦,对方微笑着,如同没有锋芒的利刃,哪怕知晓他的锋利程度,但仍会被其未开刃的表象所蛊惑。
“所以,帮我看着他,如果他想反抗,如果他想伤害蓝蓝,如果他仍未曾被驯服,告诉我。”他嘴角的笑容缓缓收敛,展示出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会教给他,什么是他该做的,什么是他不能违背的。”
“嗯”阮哲彦好整以待的催促着游尤。
游尤垂下眼,在寂静压抑的气氛里,低声应是。
阮哲彦低笑了声,双手合十,竖起在桌面上,轻抵着下巴,语气溢出了几分满意:“真是个好孩子。”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语,游尤微不可觉的轻颤了下,他回忆起了他第一次被带到阮哲彦面前的场景,那段他以为早已被时光泯灭的记忆和恐惧。
黑暗,一片黑暗,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炙热的阳光遮掩在身后,将这个黑色的房间和外面阳光明媚的春天隔离,被人为割裂了世界和它的联系。
瘦弱的孩子被中年人提着后领,走过昏暗的走廊,迈入了那间几乎没有光照的房间,然后被毫不在意的扔在了地面上。
他并没有被摔疼,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吸收了他摔倒在地上的那声闷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试着抬头去张望,却被高高的书桌挡住了视线,看不见书桌后的人。
这个环境和气氛让他有些害怕,下意识的蜷缩成一团,看向带着他进来的那个中年人。
他看到那个在他眼里异常可怕的中年人,站在原地,身体轻轻颤抖着,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就是他”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
这个声音有些清脆和稚气,但其中的冷淡意味冲淡了他的稚气,显出几分高高在上的成熟。
中年人下意识的露出讨好的笑,在昏暗的光照下显得有些扭曲:“是的,这小子机灵又识趣,稍稍调教下,就是一条好狗。”
“哦”
随着冷淡的一个反问词,他听见了脚步声,从书桌后传来,最终停在了他面前。
他下意识的抬头,想看一看对方的表情,但背着光的视角,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对方极具压制性的气势。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不敢动弹,下意识的遵循对方的话,许久之后,他才恍然大悟,是恐惧,对方身上那种视人命为无物的蔑视带给生物本能的恐惧。
“知道你以后要做什么吗”他听见对方这样问他。
他下意识的摇头。
“你会有一个新主人。”他凝视着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小家伙,语气忽而温和了下来:“一个凌驾于你自身性命的新主人。”
年幼的他并不懂对方这句话里的深层含义,甚至尚在思考主人是什么,但在一片静谧中,突然响起了一声脆响。
“哗啦”一声脆响,似乎是窗口的玻璃碎了。
微风终于得以吹拂进这间压抑又昏暗的房间,厚厚的窗帘无力的起伏着,却未曾被它掀开,露出一丝半缕阳光来。
好似一层可靠的保障,隔离了阳光灿烂的世界和昏暗的地狱。
紧接着他听见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裹挟着无辜和狡黠:“我好像把哥哥那个黑房间的窗户打破了,妈妈,哥哥会不会生气啊”
另一个有些惊慌的声音轻轻响起,似乎是下意识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