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帕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而士兵的这只手直接越过奥帕,抓住了他身后的玛格丽。玛格丽尖着嗓子嚎啕,被士兵拽着辫子拖出了人群。
丹一把扶住了奥帕,奥帕半瘫在丹身上,只觉的四肢发软,好像刚才心脏的剧烈跳动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他们为什么抓玛格丽”奥帕惊慌的问丹。士兵在将玛格丽拽出人群后,让她与其他离队的佣人站成一排,玛格丽的头发被扯散,但她泪流满面不敢乱动。
“应该是找到了她房间里藏着的宣传单”丹低下头,在奥帕耳边说;“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看见有士兵往住所的方向去,我以为只是巡逻,没想到是搜查”
人群中短暂的骚动后,十几个高矮不同的男女站在了人群和伯爵之间,士兵们统一端起了手中的步枪,这一派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绝望的叫声。
“他们他们会怎么样”奥帕嘴唇打颤,不由得攥紧了丹的手。
“我我不知道”丹同样哆嗦着回答。二人像两只流浪的小狗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少一半,看来我不用再招新人了,”伯爵点点头,他跳下台子,背着手在这排人面前慢慢走过,一一审视着每个人的脸。
伯爵的眼神像是毒蛇一样,嘶嘶的吐着信子,舔过每一个人的脸,冰冷和绝望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覆盖住,无一幸免。
这一排人无一不惶恐哭泣,语无伦次的向伯爵解释自己并没有背叛,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或是好奇才把宣传单带回了住所。
伯爵十分耐心的听他们辩解,接着指了几个人出列,训练有素的士兵将这几人的双手反绑,然后呼呼喝喝推推搡搡的把他们塞进了一边的汽车里。伯爵隔着墨镜冲布伦达使了个眼色,布伦达准确无误的接收到,随即大声的下达了命令,士兵们齐刷刷的打开了保险,用枪口顶着这些人前行了几米停下。
“好好睁开眼睛,看清楚,叛徒的下场,”伯爵冷冷的说着,慢条斯理的吸了口烟,将雪茄扔在地上。
奥帕和丹一起闭上眼堵住耳朵。
枪声巨大而有穿透性,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久久回荡,惊飞了一群乌鸦,彻底撕破了庄园的宁静。
伯爵面无表情的走过这一排还冒着热气的尸体,经过瑞塔身边时说;“安排一下,明天去赴多洛雷斯的聚会。”
瑞塔从头凉到尾,身体僵硬的一点头。
四十
第二天,伯爵和瑞塔一早就出了门,搭乘专列前往多洛雷斯侯爵的封地。
多洛雷斯属于当下的异类,他既不出兵帮助王党,也不接济双头鹰,任何通报都不发布,甚至还把他封地内的所有铁轨改了尺寸,没有他侯爵老人家的同意,谁也进不来。于是多洛雷斯心安理得地,坐在自己的地盘上俯瞰下面的人打成一片,不帮理也不帮亲,只将军队派遣到各处保护他数不清的财产,谁来打谁,不分哪个阵营。
多洛雷斯的地盘,变成了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孤岛。
伯爵本以为他会搂着他的财产缩在乌龟壳里直到他死,不想几天前他居然给伯爵发来了邀请函,邀请函中写明,希望爱尔柏塔伯爵能莅临他的宴会,伯爵的到来,一定能让寒舍蓬荜生辉。
伯爵料想他不会只给他一人发,而是大面积的发放给“用得着”的人,而为什么要找这些“用得着”的人,想必是多洛雷斯要表明自己阵营了。
伯爵考虑了一番,决定还是去一趟的好,不为别的,单为捞点好处也值。自从开战,王党耗损严重,国库吃紧,士兵的子弹越来越便宜,抗生素越来越少,食品供给的名单中也只剩下了几样果腹的必需品,烟酒巧克力已经从前线军官的桌子上消失许久,就连伯爵的部队也是数着粮度日,好在严冬已过,一年中最坏的几个月已经熬过去,接下来的夏天秋天都不足畏惧,只是下个冬天恐怕不会好过了,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撑到冬天。
早上6点上的车,下午2点到了封地,伯爵等人上了侯爵的专列摇晃了大概3小时,下了列车又坐了2小时汽车,这才抵达了多洛雷斯府邸。
多洛雷斯的府邸也是一座古堡,但看上去比伯爵家的那栋还要阴森可怖,上面的爬山虎好像死透了,枯萎发黑好像烧焦的骨头,蜿蜒的攀附在嶙峋的墙壁上,古老的砖石错落堆砌,露出的尖锐边缘利齿一样狰狞。这是一个面露凶相的老人,敞开的大门像是裂开的嘴,吞噬着缓缓而来的祭品。
伯爵抬起头,望着古堡的高墙上的洞眼出神,那里曾经钉着一个挂钩,牵扯着王党旗帜的左角,现在挂钩和旗帜都已不见,只留下两排整齐的黑洞,像是干瘪乌黑的乳`头,在乳汁榨干后惨遭遗弃。
今晚,古堡和它的主人要一露本来面目了。
差不多半小时后,古堡的客流量达到了一个小高`潮,人头涌动,各路名流军官政客汇聚于此,伯爵和瑞塔遇见了不少消失已久的老面孔,甚至还看到了几个赫西提的官员,警惕的扫过几眼后,伯爵稍稍的放下了心,看来多洛雷斯没有邀请双头鹰的人。
“这老狐狸,他是别有用心,”伯爵晃着手中的酒杯低语。
“筹资和发饷大会,”瑞塔做了个总结,他刚看到了几个武器商,他们的眼睛像蜥蜴一样炯炯有神,与瑞塔对视后,面带微笑的从人群中走过来。
“他是来拉客吗”瑞塔同样面带微笑,努力不动嘴唇的跟伯爵交流意见。
“当然,弗朗拖欠军费太久了,这蠢货以为能从我这赚回来,”伯爵神情肃穆,同样不动嘴唇的回应。
瑞塔的笑容一时间有点僵,伯爵这是在自嘲,仗打到如今这地步胜负基本已确认,剩下的只有挣扎。
多洛雷斯稍晚时候,带着乐队一起出现,他做了一番开场陈词,然后宣布宴会开始,大厅内摆出几张长桌,应邀而来的人们各自坐下,多洛雷斯本人则坐在最长的一张桌子之首位,坐他旁边的有伯爵,几位赫西提的官员,另两位王党高官,多洛雷斯心腹等几人,瑞塔坐在偏桌。
席间众人谈笑风生,很是快活,期间瑞塔不小心将汤匙掉落在地,弯腰捡时,看见了桌下的情景周围人的腰间全都鼓着,不同程度的露出了各种样式的枪托,有象牙把的,有乌黑锃亮的,还有专为左撇子设计的。等瑞塔将汤匙捡起后,再看众人的笑脸,已能分辨其中的深意了。
“听说前一阵国王遇刺,现在怎么样”一个高额头深眼窝鹰钩鼻的低阶军官向瑞塔询问,瑞塔从面部特征分析出这是个赫西提人,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