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王位,”伯爵说完,低低的笑了;“今天国王给我发了封加密电报,他已经在筹备新立王储的事了。”
这新闻不新鲜,伯爵早就开始享受王储的待遇,无论是狩猎祭还是特权,只是少个正式的仪式,不只瑞塔,奥帕都不觉得意外。
“我说过,你是胜者,”瑞塔声音又轻又低,不仅是累的,还有再一次被揭穿妄想的失落。
说完,伯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压在了瑞塔身上,舒服的叹着气,瑞塔搂着他的后背望向天花板。
伯爵似乎是累坏了,躺了没一会竟是睡着了,还响起了鼾声,这声音就贴着瑞塔的耳朵,震的他耳膜疼。
鼾声响了没多久,奥帕腿脚僵直的从柜子里冒出头,瑞塔冲他微一点头,奥帕赶紧提着鞋子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伯爵的鼾声忽然停了,他费劲的抬起头,眯着眼睛蓬着头发望向瑞塔,似乎脑袋还是晕的搞不清状况。
“没事,睡吧,”瑞塔怜爱的摸了摸伯爵的脑袋,帮他抚平翘起的头发,心里知道要不是累的狠了,他也不会露出这种懵懂疲惫的模样。
伯爵无声的嚼了几下,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依言低下了头,枕着瑞塔的颈窝又睡过去了。
三十二
隔了几日,奥帕拿了纸笔墨水来到了后庭的阁楼上。
伯爵夫人抿着嘴笑,伸出青白色的胳膊把东西接了进来,来回检查后,伯爵夫人声音欢快的说了句;“你等一下。”
奥帕本也没打算立刻就走,于是抱着膝盖坐下,同时两眼发直瞪着门缝,开始神游,神游的内容自然是不可说。
奥帕这两天想好了个计划,跟他和弗雷有关的,不过他不打算把这个计划告诉他,而是让他跟着自己一步步走。这个计划还在反复的琢磨中,奥帕决定好好周密的部署,避免任何有可能的漏洞和突发情况。
伯爵夫人忙了一会儿,最后拖着长长的就裙子回来了门口,又将那清白的手臂伸了出来;“这个给你。”
奥帕明显颤了一下,深邃的棕眼慢慢有了光点;“好。”
“好什么你走什么神呢看看我给你的是什么。”
奥帕这才发现,手里的这个东西又圆又凉,还很鼓,张开五指一看,是块银色的怀表,个头不大,表盖上雕着繁复的花纹,长长的细银链子从指缝中垂下来,银光摆动。
奥帕愣了一下,抬起头望向伯爵夫人,又低头观察怀表,打开表盖,里面的花表针还在走动,发出咔咔的轻响。
“上面的字母是我名字的简称,”伯爵夫人解释道;“这是我10岁生日时父亲送的,上面的花纹是我家族的符文,现在除了这块怀表,已经看不到这花纹了。”
奥帕掂了掂重量,赶紧摇头;“我不能要。”
“为什么”伯爵夫人问。
“太珍贵了,我不能要,这是你们家族的象征,它应该在继承者手里,”奥帕摇头,执意要还给伯爵夫人。
“算了吧,我这个不争气的继承者只能让它在黑暗中蒙尘,不如把它交给别人,没事给紧紧螺丝上上油,”伯爵夫人没接,倚着大门,垂着眼皮神色黯淡。
“你要是不喜欢就把它送人,送给那个小果农,”伯爵夫人微微抬头,笑着冲奥帕眨了眨眼睛;“想必他没见这么值钱的东西吧,这个表壳和螺丝,都是秘银制的。”
奥帕掂了掂,的确感受到了它的重量不同一般,但是没给他多少感触。
“你没这个以后怎么看时间”奥帕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
伯爵夫人用鼻子哼出了一声,没说话,两人沉默了两秒,伯爵屋里传出了沉闷的钟声,响了两次。
“听见了么”伯爵夫人手掌向上冲自己背后一指。
奥帕低着脑袋点点头,将怀表装进口袋里,怀表好像铁块,重的能把口袋直接坠串。
“嗨,听我的建议吧,”伯爵夫人忽然来了兴致,小声道;“你把它送给那个小子,他肯定能还你浪漫的一夜。”
奥帕原本平静如水的脸抽动了几下,接着十分克制的露出了笑容,这笑容越扩越大,很有要收不住的趋势,奥帕不自然地用手揉揉脸,赶紧转移注意力快速的把计划改了一遍。
伯爵夫人看出他是害羞了,想出言损他几句,可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灵一套说辞;“我在这个楼里呆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么多话的人,康斯坦虽然负责给我送饭,但他也很少跟我说话。”
奥帕听了这话抬起头,眼睛里毫不意外的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你想离开么”
“离了这我活不了,”伯爵夫人摇摇头;“我离开这,伯爵就会立刻解除与我的婚约,然后我就又变成了公爵小姐,继续完成我亡父的任务。”
奥帕想了想;“死刑”
伯爵夫人微笑的伸出手,怜爱的拍了拍奥帕的脑袋;“不傻啊。”
“我会跟我哥哥说说的,让他劝劝伯爵,毕竟你没有任何错,你不该被关在这”奥帕皱着眉,有些义愤填膺。
而伯爵夫人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
“这不关你的事,”伯爵夫人的微笑渐渐被狰狞代替,她眼睛失去了热度,变成了黑洞洞的两个窟窿,像是个在洞窟中修养百年的女巫;“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明早出去找个杂货铺好好地把这块手表包装一下,然后送给你的小朋友,知道了么”
奥帕不理解,可一想,这本来就是她的家,她的房间,这么多年了,这也许已经跟她浑然一体,不分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