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
“你在说我”奥帕一指自己鼻子。
“我说谁也不会说你的,”瑞塔转过身,跟奥帕面对面,两人距离很近,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吹在自己脸上。
“你的任务啊就是吃好睡好,舒舒服服的生活,什么都不用多想,”瑞塔伸手,给奥帕掖了掖被角;“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
奥帕已经热得要出汗了,他把胳膊都伸出来,来回扇风,不服道;“你把我当女人养了我也攒了不少钱,要是什么时候不在庄园住了,去安萨雷还是别的地方都能开个店自己生活,不受那伯爵的气,你也能不那么累。”
“不行啦,”瑞塔叹气一样叹出一句;“今非昔比,现在安萨雷物价飞涨,小麦的价钱一天一变,更别提黑市的了,握好你那点钱,别存银行,存了也是给别人存,自己留好,等有机会了给我,我帮你换成硬通货。”
“硬通货是什么”奥帕问。
瑞塔想了想,决定选个最简单易懂的解释;“就是放在口袋里不会贬值的。”
“贬值是什么”奥帕继续问。
“贬值就是钱不值钱,购买力下降,”瑞塔解释。
“钱怎么会不值钱呢”奥帕还是想不通;“购买力是什么”
“这个购买力跟市场容量有关”瑞塔觉得自己没法解释了,他自己明白但是不会举例,费尽口舌讲解后,结果就是解释了旧问题冒出新问题,瑞塔越是想用简单的词汇解释就越找不到词,说到最后他自己舌头都打结了。
“天哪这都是什么人发明的词”奥帕趴在床上,将脸扎在枕头里一晃一晃,他觉得自己长大了有存款了,可到头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种认知虽然不至于让人崩溃,但挺沮丧的。
不过沮丧归沮丧,沮丧完奥帕也没想学的心思,他实在是闲的骨头都酥了,逐渐支撑不起太大的愿景,说白了就是不想上进。
“你还小,以后有你学的,我像你这么大时也是什么都不懂,”瑞塔笑着安慰奥帕,揉着他的脑袋,心里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号的幼儿,还是急眼了就会撒娇的那种。
“哪小啊我现在可比你大,”奥帕不服气的一仰头,躲开瑞塔的手。
“你怎么比我大小5岁多你哪大”瑞塔反问。
“我现在个子比你大手比你大,怎么没你大比你看着都像个成年人。”
“什么成年人”瑞塔嫌弃把头扭到一边。
“我16,还差半年多就17,”奥帕梗着脖子道;“有工作还接过吻,算是本质上的成年人了。”
瑞塔扭着头一笑;“就知道在这上面挤兑我。”
话题一往这上面一偏,奥帕就停不下来了,他有些兴奋的冲瑞塔靠近,像是商量坏事一样的压低声音;“你现在还不会”
瑞塔把头正过来,看着天花板;“不会怎么样”
奥帕支起上半身;“你不想办法么万一哪天伯爵喝多了想亲你或者你喜欢上别人到时候不会可要闹笑话了。”
“不可能,”瑞塔不以为然。
“什么不可能”奥帕打量着瑞塔;“你说你不会喜欢上别人”
瑞塔睁着眼没回答他,隔了有几秒幽幽道;“伯爵喝多了只想被人干”
“噗哈哈哈哈哈哈”
兄弟二人没绷住,一起笑出了声,笑的停不下来,笑的你颠我也颠,这种拿不苟言笑的人开荤的话题,似乎特别有喜剧效果。
兄弟二人笑了半天,笑累了就压着彼此慢慢顺气。
奥帕维持着微笑的表情,眼神放空看着前方。看着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瑞塔的脸离自己很近,而此刻瑞塔也在扭着头看他,眼睛半眯,嘴角上翘,兄弟俩是一个表情。
同一个表情但不是同一个长相,瑞塔长得比他要秀气得多,也漂亮得多,奥帕自己现在则是越长越开,肩膀胸膛都有越来越宽的趋势,是个莽汉的架子。奥帕其实早早就怀疑,自己跟瑞塔不是一个父亲。
奥帕觉得瑞塔的屋子一下子热了起来,特别热,被窝里热瑞塔的身体也热,又干又热,干的他嘴唇爆皮,总是要伸出舌头舔舔。
瑞塔的笑容慢慢淡化,扇子似的眼睫忽闪了几下,缓缓阖上,奥帕看着他的眼睛,鼻梁,再往下看到了干裂的嘴唇。瑞塔的嘴唇轻轻闭着,是阴影之中一抹可怜的浅灰。
奥帕萌生了一个罪恶的念头,一个从来没有过,却不让人觉得陌生的念头,这个念头像是一尾黑鱼,甩着粗壮的尾巴在黑水一般的屋里肆意游开,搅得空气中暗流涌动,冲撞着人心。
奥帕闭上眼睛,嗅了嗅鼻端的味道,他决定遵循涟漪的方向,自己去往前探寻
就在奥帕刚触碰上干裂的嘴唇时,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不大,而对于屋里的两人来说却像是响起了一声炸雷,瞬间炸飞了黑鱼,炸醒了躺在床上的人。
瑞塔反应快,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瑞塔猛地将奥帕推开,奥帕差点摔倒床下,二人连滚带爬的坐起身来面对面。
瑞塔被窗帘缝中的月光照亮一线,奥帕从他被照亮的左眼里看到了明显的错愕和惊恐。
其实错愕和惊恐的,何止他。
门是锁上的,外面人看打不开,就换成敲门。
“是谁”瑞塔慌乱的喊了声。
“瑞塔,开门。”
是伯爵。
二人又是一愣。
伯爵怎么忽然有雅兴夜访瑞塔了奥帕这么想着。
“开门”伯爵的声音第二次响起,低低的,带着不耐烦的意味。
似乎是这次跟伯爵夫人的夜聊起了作用,奥帕忽然对伯爵的恐惧感提升了不只一档,而且这么晚了他找瑞塔能干什么这么一说的话,自己的突然出现,还是在床上难免会被错误解读
瑞塔的床有一截长长的床摆,和地面只有一线的距离。
也许是出于恐惧,又或者是心虚,这次奥帕反应比瑞塔快,他不等瑞塔指挥,一个翻身跳到了地上,转眼的功夫钻到了床底下,同时还不忘伸手把自己的鞋子拉进来。
瑞塔感觉自己看见了一道黑影,一跳一窜,不见了只有床摆在来回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