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帕惊愕,连连点头;“是啊我们俩长得不大像,您看出来了”
伯爵夫人垂下眼皮,轻蔑道;“像,怎么不像,一样蠢。”
奥帕有点无语,小心翼翼道;“您认识他我记得他来的时候您就在”
“我认识的人都死了,”伯爵夫人回答;“而该死的人都没死。”
奥帕咽了口唾沫,觉得这个伯爵夫人说话有点瘆的慌;“您是说公爵”
伯爵夫人撩起眼皮看向奥帕,奥帕回看向她。伯爵夫人看上去跟伯爵差不多大,只是可能常年在屋里不出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显老,头发乱糟糟的盘起来,厚厚的披肩下面,似乎是件素色的睡袍。
“你是布鲁斯的弟弟,那你也是阿林的情人呵这家伙现在胃口不小啊,他在一张床上玩你们兄弟俩么”伯爵夫人声音里带着讽刺。
奥帕理解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阿林是伯爵,伯爵不是姓爱尔柏塔么原来他的全名叫阿林爱尔柏塔啊
不对奥帕忽然反应过来,阿林不是个姓么
“呵呵”伯爵夫人低笑了几声,眼睛眯成了狐狸样子;“你是不是没想到,伯爵居然姓阿林”
奥帕眨了两下眼,问句还没说出口,就被伯爵夫人看穿了。
“你是不是想问伯爵明明姓爱尔柏塔那是国王在他毕业后赐给他的,没有这个姓他连个伯爵都不是在军校的那几年,他一直用他妈妈的姓阿林。”
“他是恶民”奥帕傻眼。
恶民是帝国对原住民的统称。在帝国还是一片荒土时,这里有一批原住民,后来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冒险者,新的移民和原住民为了争夺有限的土地和资源展开了一系列的战斗,漫长的拉锯战后,原住民败给了先进的科技和武器,最终,一部分原住民被移民所同化,一少部分隐藏到了帝国周围的深山之中,不与社会和人群来往。而被同化的原住民并未完全融入进帝国之中,直到现在都饱受歧视,只能从事体力和低等劳动。
阿林,就是一个典型的恶民姓氏。
“他的母亲,是个恶民,他是恶民养大的,当然也一样是恶民。”
“不可能不可能,”奥帕还是不相信;“伯爵长的一点都不像恶民,他眼睛是蓝的,头发也又黄又红,恶民是深棕色头发黑眼睛,不可能。”
伯爵夫人虽然满怀着愤世的情绪,同时十分嫌弃这个傻头傻脑的男佣,可她似乎是寂寞的久了,厌恶的同时还有了说话的欲`望,于是她少见的耐下性子,坐在了地上。
奥帕看伯爵夫人目光如炬,惨白的嘴唇似笑非笑,怎么看都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可奥帕转念一想,她是个疯子啊,疯子嘴里有实话么
正在这时,奥帕瞥到了夫人屋里的一副油画,上面的人物没看清,但他忽然联想起那个挂满肖像画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巨幅的国王画像,还是年轻时的。
贵族家里挂国王的画像并不稀奇,简直就是一种流行,但年轻国王的画像奥帕真是第一次见,简直就像家里人的
奥帕打了个寒战,脑中精光一闪。
“国王”奥帕小心翼翼的,说完后立刻闭紧了嘴,仿佛说的是什么羞耻的话,怕被人听了去。
伯爵夫人眼睛徒然增大,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你比你的哥哥更聪明嘛”
月亮升到了最高处,云彩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一束月光射进来,加深了伯爵夫人身上脸上的阴影,整个人都沟壑嶙峋,诡异非常。
“恶民不能被封爵,不能做生意,不能从事政府工作,如果不是王储摔断了腿,阿林就要子承母业,去洗衣房了。”
说完,伯爵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掩着嘴低声笑起来,笑的肩膀发抖,前后摇晃。
“天哪”奥帕擦了擦脑门的汗,如果伯爵夫人没骗他,那么刚刚他听到了个不得了的事情,简直可以说是爆炸性,那知道这个消息的自己,岂不是
“不可能你是疯子,疯子的话不能信,”奥帕很快否定了这个消息。
伯爵夫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被一种愠怒又恶毒的表情代替。
“你不是安萨雷人,”伯爵夫人眯着眼睛说;“你甚至不是阿蒙人你是从更远的地方来,你要是这附近的人,不可能没听说过跟他有关的流言。”
奥帕心里咯噔一下。伯爵夫人几句话就能把他看透,这种感觉很让人不舒服,好像自己赤身裸`体的展现在别人眼前一样。
“我不是,我忘了我家叫什么名字了,”奥帕低声嘟囔着。
“专门赶来上阿林的床倒是很有想法。”
“我不陪他上床”奥帕忍不住反驳;“既然这么害怕伯爵被人勾搭走就去阻止他啊坐在这里冷嘲热讽有什么作用还不是被我哥哥爬到头上”
“呸”伯爵夫人瞪大眼睛,声音一下子拔高;“我告诉你小子,你哥哥是个十足十的蠢货,只有蠢货才会爱那个恶棍,我也不是什么伯爵夫人他不是我丈夫我父亲的计划失败了,我为了保命只能下嫁给他他就是个魔鬼,没有正常人的感情所有人在他眼里不过是有利用价值和没有利用价值之分,有利用价值的是朋友,没有的好好看看我吧”说到这,伯爵夫人声音有些哽咽,她闭上了嘴,双手拽紧了披肩,十分艰难的喘息了几声,片刻后,她平复下了心潮。
“我失礼了这些跟你都没关系,”伯爵夫人将脸扭过去,拿起披肩一角胡乱擦了擦;“你的哥哥,早晚跟我一个下场。”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奥帕轻声问。
伯爵夫人扭过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下有一抹湿痕;“因为我疯了啊。”
奥帕心中百转千回,嘴巴张了又闭,有很多话不知道开口。
“我总能听到她的哭声,小米莉亚,”伯爵夫人垂下眼帘,表情有些哀伤;“她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跟猫一样,哭声都那么虚弱我都没看她几眼,不过我记住她的长相,她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蓝色的,我好担心她长大了跟那个恶棍一个样。”
奥帕看她这幅失神的模样,想起瑞塔告诉他的,伯爵夫人是因为孩子夭折所以疯了,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奥帕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