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礼亲王接过。
然后,行叩拜之礼,一连三跪,每一跪九叩,接着又往前再进七步,将长香恭敬的插在一个金色的香炉之中。
“皇上叫老臣来所为何事”礼亲王在行完全部礼仪后,又重新退回到了原来所站的位置上。
“朕有意出兵南域山脉,皇叔以为如何”圣上林慕白并没有直接回答礼亲王的问题,而是轻声问道。
“皇上是想开疆还是想安邦”礼亲王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变化,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圣上林慕白的话而有任何的意外。
“开疆如何安邦又如何”圣上林慕白连发两问。
“若是开疆,南域山脉地势广阔,且丛林密布,凶兽横行,道路完全不明,皇上可有想过由何人去领兵征伐”礼亲王问道。
“皇叔觉得刑候如何”
“远国之忠,即使带上千军亦没有问题,然远国这些年的战场都在魔族,于南域山脉并不至熟,且破山军主要优势在于攻坚,打丛林战怕是伤损巨大,要完全控制南域山脉,少则十年,多则三十年”
“那安邦呢”圣上林慕白微微沉思,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再次问道。
“皇上在安邦上已有良策,老臣不敢多言。”礼亲王听到圣上林慕白的话后,浑浊的眼睛也看向圣上林慕白案前的帛绵。
“朕这里有三份答卷,分别出自不同的三个人之手,想请皇叔一观。”圣上林慕白点了点头,随即从长案上拿起三份答卷送到礼亲王的面前。
礼亲王轻轻接过答卷,浑浊的目光在最上方的试卷上扫了一眼,眼神中亦变得有些清亮起来,竟隐隐有些淡淡的光华。
很快,最上方的试卷便看完。
礼亲王又翻开第二份试卷看了起来。
这一次,只看了一眼,礼亲王的眼睛便完全清彻了起来,灿烂的光华在其中闪动着,有如七彩。
在认真的翻阅了两遍后,礼亲王才慢慢的翻到第三张试卷。
试卷铺开,礼亲王的目光在上面微微一扫,便也由明亮清彻变得暗淡下来,可是,这种暗淡却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不一会儿,暗淡也开始变得明亮,而且,越来越亮,直至礼亲王的眼睛都开始慢慢睁开,一道一道光华在其中翻腾着。
就如同一道雨后的彩虹,七色光芒相互辉映,相互交织。
接着,礼亲王又将第二张试卷重新拿了出来,将两张试卷整整齐齐的托在手中,一遍又一遍的阅读着。
“好”礼亲王在连续将两张试卷读了五遍之后,嘴唇终于张开,他只说了一个字,但是,这一个字却再无任何的嘶哑,有的只是雄厚而深沉,就如同一只沉睡的巨龙突然间醒来一般。未完待续
正文第三百二十一章时辰已到
而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势也不自觉间从礼亲王的身上散发而出,与圣上林慕白的龙威不同。
如果说圣上林慕白的龙威是至刚至阳。
那么,礼亲王的气势便是至雄至厚,那是厚积薄发的厚,是沉淀了几十年后散发出来的超然气势。
很难想象,一个佝偻的身体内,竟有着这般至厚的力量和气势。
即使是圣上林慕白,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依旧表情微变,望向自己这位皇叔,眼中的光芒也变得极为闪耀。
先帝在世之时,兄弟之中共有九人。
而先帝离世之时,便只剩下一人,这个人便是现在的礼亲王,一个曾经统领三军,为大夏王朝建立无上功勋的人。
“皇叔,难道您已经”圣上林慕白的脸上满上期盼,望向礼亲王的目光中更是流露出浓浓的敬意。
作为一代帝王。
原本应该屏除一切危及到帝位的存在。
可他却没有那样去做,甚至于连一丝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冒出来,原因很简单,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礼亲王。
一个将帝位拱手让给先帝的礼亲王。
“摸到了门槛,不过,还差一个机缘”礼亲王在说完之后,身上的气势也徒然一变,眼睛再次变得浑浊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嘶哑。
“可需要侄儿帮忙”圣上林慕白这一次并没有以朕自居,而是以侄儿称呼自己,看向礼亲王的目光中同样是一副晚辈对待长辈的表情。
“暂时不需要,皇上今日要老臣过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三篇策论吧”礼亲王摇了摇头,然后将手中的三篇考卷递回到了圣上林慕白的手中。
“是的。不知道皇叔有何看法”
“第一篇可为佳作,论述有理有据,且思维严谨。形势分析透彻,如果没有后两篇。当为榜首”礼亲王直接说道。
“皇叔的想法与侄儿的想法一致,不过,这后两篇”圣上林慕白一边说也一边将目光望向手中的后两篇策论,有些为难。
“不相伯仲。”
“皇叔也是这样认为”
“对。”
“其实,这也是侄儿为难之处,但是殿试的文榜之名只有一个,终归是要选出一个上与下之分。”
“若要强分上下,便只关乎于审文之人的爱好。和策论本身并无关联,这第二篇文,可谓是字字珠玑,从开篇到结尾,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几近完美,磅礴大气,就算是老臣恐怕也无法改动分毫。”
“皇叔所言正是侄儿心中所感”
“而这第三篇文,从开篇而论虽然也有出彩。但是比起第二篇文却是有些差距,不过,此文的精髓在于最后一段。特别是从苟以天下之大,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下矣。这句之后,乃为点睛之笔,再细读前文,便犹如醍醐灌顶,让人有一种番然而悟之感态”礼亲王继续说道。
“那依皇叔之意,这两篇文该如何论上下”
“老臣刚才已经说过,这两篇策论本就没有上下之分。若要强分,老臣实言。老臣之喜在于第三篇,不过。老臣猜测皇上之喜应该偏向于第二篇。”礼亲王想了想,终究还是回答道。
“皇叔以前碰到侄儿这样的问题,都会刻意避嫌,今日却能实言,未知是何缘由”圣上林慕白问道。
“呵呵,皇上在诏宣殿批阅试卷,又将老臣召至诏宣殿内问话,不就是求一个公字吗既然求公,那老臣亦以公而论。”
“明白了,多谢皇叔”
“老臣告退。”
“皇叔”
“皇上还有事要问老臣”
“若是皇叔能跨过那道门槛,侄儿可否求皇叔一件事情”
“你说的那件事情很难。”礼亲王的目光看向圣上林慕白,随即,浑浊的眼睛也微微一动,轻轻的摇了摇头。
“即使皇叔跨过那道门槛之后也做不到吗”圣上林慕白的眼中充满了失望,这种情绪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帝王的眼中。
但此刻此刻,就是出现了,而且,还很真实,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