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没有地方坐,站着又太局促,只好坐在了床边上。
厉部长见他阴沉着脸,就淡淡的说:“安阳的身世,你比我更清楚,现在有人偷盗了龙血,不知道这个秘密还能守多久。”
他这么一说,刘北脸色更是阴霾,眯着眼睛。
刘北脸色难看,厉部长笑了笑,笑容里有几分苦涩,淡淡的说:“果然牵扯到他的事情,你就很认真呢。”
刘北还在走神,没听清楚他说的话,只听到厉部长在说话,抬头说:“你刚才说什么?”
厉部长笑了一声,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温柔又优雅,说:“没什么?喝杯酒么?”
他说着,站起身来。
安阳的卧室里放着一瓶红酒,已经打开了,又是刘北从国外带来的,那种库存不新鲜,马上要过适饮期的红酒,过期了可惜,所以就打开了,但是安阳又不会喝,一杯就倒,所以喝的很慢,一般都是北冥十四在喝。
刘北本不想喝酒,不过他心里实在烦闷的厉害,就点了点头。
厉部长找了两只酒杯,给刘北倒上一杯,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各怀心事的喝闷酒。
厉部长酒量非常好,喝了一杯之后脸根本不红,刘北脸也不红,但是完全醉了,酒杯差点扔在地上。
厉部长无奈的笑了一声,把他的空酒杯拿下来,放在旁边桌上,刚要转身,“啪!”一下,已经被刘北一把拉住。
厉部长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刘北。
刘北眯着眼睛,他平时里就沉默寡言,长相又不温柔,轮廓硬朗深邃,身材高大,如果再这么眯着眼睛,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甚至有些可怖。
毕竟……
刘北可是北落师门,大名鼎鼎的北落星君,曾静也是叱咤一方的战争之兆。
刘北拉着厉部长,表情十分强势,不过肯定是醉了,嗓音沙哑含糊,低声说:“你的儿子……长得和你不一样,是像母亲么?”
“什么?”
厉部长一愣,难得有些发懵,竟然被刘北问懵了。
厉刑长得和自己不像?
当然不像,毕竟厉刑又不是厉部长的亲儿子,只是养子罢了,自然不能相似。
母亲又是从哪里来的?
刘北一直误会着,误会厉部长已经结婚有了儿子,厉部长差点忘了,因为之前刘北拒绝自己,所以一时意气用事,没有解释厉刑的事情。
没想到……
一直误会到了现在。
厉部长无奈极了,刚想要解释清楚,结果刘北已经突然站起来,“嘭!!”一声,直接把厉部长逼到墙角。
“啪嚓!!”
桌上的酒杯一晃,顿时摔下了桌子,砸得粉碎。
厉部长一阵吃惊,紧紧靠着墙壁,抬起头去看刘北。
刘北的手肘曲起,撑在墙上,眯着眼睛,低头逼近厉部长,嗓音沙哑的说:“这不公平……为什么一直都是我在挂心,没有理由……总是想到你。”
“梆梆!”
厉部长的心跳顿时飙升上去,惊讶的看着刘北,说:“你说什么?”
刘北虽然居高临下,但是有些迷茫的看着厉部长,说:“我不知道,我可能是疯了。”
安阳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啪嚓!”一声巨响,是砸东西的声音,从隔壁的卧室传过来。
安阳一惊,说:“舅舅和部长不会打起来了吧?”
他说着,赶紧跑到露台,然后侧着头往隔壁看。
安阳其实没抱多大幻想能看到隔壁,毕竟虽然露台和露台只隔着一面墙,但是如果隔壁不到露台来,只在卧室里的话,这边也是看不到的。
只不过安阳没想到,他刚一侧头,登时“嗬!!”的抽了一口冷气,吓得连忙捂住了眼睛,赶紧缩头回来。
北冥十四挑了挑眉,说:“怎么了?”
安阳咳嗽了一声,说:“果然是‘打’上了,而且很激烈,没眼看。”
安阳心想,舅舅也真不靠谱,如果一定要“打架”,带厉部长回自己家去“打”啊,为什么要留下来,还占着自己卧室,他和北冥十四住在这边,多尴尬。
而且隔音可能不好。
安阳想到这里,果然想什么来什么,隔壁已经渐入佳境。
安阳:“……”
安阳的脸红的要冒烟儿,北冥十四则是一脸坦然,说:“睡吧。”
安阳:“……”真佩服处事不惊的人,这也算是一项技能!
安阳顶着巨大的压力,还是赶紧去睡觉了。
他躺下来,北冥十四关了灯,也躺在他旁边,床很大,不会觉得拥挤,就是有点不在自爱。
安阳干笑一声,为了避免尴尬,就说:“对了,我睡相可能有点不好。”
北冥十四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领教过了。
安阳哪知道,闷骚暖男婊此时此刻在心里吐槽着自己。
安阳闭着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啊!短短呢?怎么没看到短短?”
北冥十四本来也闭着眼睛,听到这句,突然睁开了眼睛,灰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快速的晃动了下。
随即北冥十四用镇定的口气扯谎,说:“送到十九那边了,让他帮忙照看几天。”
安阳“哦”了一声,心里有些奇怪,什么时候送过去了?自己愣是不知道。
说实在的,安阳根本没有怀疑过短短和北冥十四的关系。
虽然短短和北冥十四都拥有灰绿色的眼睛,而且都喜欢吃零食,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北冥十四高傲冷漠,短短可爱讨喜。
安阳再怎么想,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卖萌无下限的短短,就是一贯高冷的地府男神北冥十四。
其实说到底,还是安阳低估了北冥男神的……脸皮厚度。
安阳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他的睡相的确不好,总喜欢抱着东西,北冥十四这边没有任何抱枕,安阳睡着之后,就一轱辘,搂住了北冥十四,特别亲密的那种。
北冥十四眯着眼睛,灰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也翻身搂住了安阳,低下头来,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安阳的发顶,还轻轻嗅了一口,嗓音沙哑的说:“味道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洒进次卧里,安阳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窝在北冥十四怀里,突然就听到……
“启奏陛下,有一大胆殿民求见,是接听还是斩了?启奏陛下,有一大胆刁民求见,是接听还是斩了?启奏陛下……”
安阳被手机铃声吵醒,使劲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灰绿色的眼睛,吓得他“嗬!”的嗓子,差点直接滚下地去。
安阳没想到自己的睡相这么差!
平时都是抱着短短,结果昨天晚上可能把北冥十四当成短短了!
安阳赶紧后撤,匆忙的去摸手机,拿起来一看。
——未知号码。
安阳皱了皱眉,北冥十四已经长臂一身,拿过安阳的手机,然后按下了接听键。